他躺了这一段时间,只觉得自己躺得浑身酸痛。这客栈的床铺不知是用什么铺的,让方砚知觉得自己好似躺在了一堆软绵无力的棉花里,不仅动弹不得,还没有吃力点。
方砚知努力想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靠在床头,不想成为一个需要沈舒年时刻看顾的病人。可是他手腕无力支持,撑了一半便再度跌回了床铺,还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力用劲,于是只能惋惜着作罢。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调侃自己或许天生是一把贱骨头,躺不得这锦绣丛里的荣华富贵,天生适合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劳累,睡硬板床。
他这折腾的动作惊醒了坐在一旁出神的沈舒年,沈舒年见他费力,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帮他靠在床头的木板上。他存了一些隐晦的心思,扶着方砚知的同时还不着痕迹地手往上移,装作不经意地蹭过了方砚知的唇瓣。
方砚知见沈舒年脸上晦涩不明的神色,迟了半拍的脑袋这才渐渐反应过来。如海般的记忆汹涌地一股脑儿灌进他的脑里,让他被迫接受了自己方才对沈舒年做的荒唐事。
喝醉了还有理由为自己开脱,清醒时却不能做个胆小鬼。方砚知那仿若生锈了的脑子迟钝地转动,试图回想起轻薄沈舒年时的点点滴滴。
他记得自己装作撒酒疯,不管不顾地亲上了沈舒年的唇瓣,还尤嫌不够地探出了舌头,做尽了下流之事。思及此处,方砚知后怕地望向沈舒年,害怕这个如玉君子一时无法接受,在自己面前悲愤自尽。
就在方砚知懊悔不已的时候,他脑中忽而灵光一闪,记起了一些被自己遗忘的小细节。如若只是他单方面的轻薄举动,自己的心神绝不会如此激荡不安,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窃喜。
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自己亲吻沈舒年的时候,面前的人也是给了自己回应的。
方砚知突然激动起来,可是见沈舒年面上无波无折,一时拿不准主意。可他酒醉刚醒,半点不想同沈舒年这九曲心肠的人兜圈子。
他自暴自弃地扯开了自己的亵衣,露出一小片光洁无暇的胸膛来。他身上的酒热还未散去,只觉得这屋子里面闷热至极,几乎让人呼吸不过来。
方砚知靠在床头,望向沈舒年的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管不顾的放纵。他贪婪地望着沈舒年的眉眼,像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他双手抓紧了锦被,望着沈舒年衣领上被自己抓出来的褶皱,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问道:“沈舒年,我知道我方才干了什么。我原可以借着酒醉为借口将其掩饰过去,可我不愿再同你装傻。”
方砚知话音刚落,沈舒年便心上一动,呼吸立马便粗重了起来。方砚知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像是最猛烈的催化剂,只一句话便让沈舒年浑身血热沸腾,几乎压不住心头的激动。
可他到底没有表态,甚至没有半点动作。沈舒年只是抬起了眼皮,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方砚知那张略带疲惫略显紧张的脸上。他不是传统意义上博爱众生的君子,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有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他想让方砚知对自己掏心掏肺推心置腹,想听方砚知对自己说更多。
方砚知破釜沉舟的剖析让他没有心气去瞧沈舒年的变化,见沈舒年没有说话,他心中更是紧张,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躲闪的视线。可是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往无前地为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他叹了口气,抓起锦被的手指抓紧又松开。方砚知抚平被子上的褶皱,一鼓作气地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沈舒年:“沈舒年,这些日子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陪伴。可渐渐的,我发现事情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越来越在意你望向我的目光里到底有几分情真,这几分情真里又有几分爱意。”方砚知苦笑地勾起了唇,对沈舒年展露了一个义无反顾的笑来,“人总是欲望动物,贪心不足,只要埋下一点念头,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我之前想,只要你心中有我方砚知的一席之地就好了,即使我们最后都会各自娶妻生子。我后来又想,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即使是以朋友或者知己的名头。”
方砚知话音一顿,隐隐约约有着点点哭意,却还是自虐一般逼着自己说下去。他知道他这回的勇气机不可失,如若今日不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地说个明白,他来日回望今日,必定会后悔。
“而在我撒酒疯亲了你之后,我终于彻底地明了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甘心只以朋友的名义同你相处,喜欢得万事万物想要挡在你的身前,不顾一切地保护你。”方砚知长舒一口气,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将剩下的话继续说了口出。
“喜欢得想抱你,亲你,想时时刻刻赖在你的身边。你开心我便开心,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而后想法设法地哄你开心。我不会爱人,或许笨拙,或许不成熟,可这是我最炽热最真诚的情感。”
“我没法再自欺欺人地将自己和你划成泾渭分明的两边,而这条无法逾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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