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道:“我今日注意到,傅兄似乎很依赖后院的湖水。若是日后出门,是不是要带一些在身上才稳妥些?”
尔书闷闷道:“老傅天性喜水,平日里没什么,只要不离开太长时间就行。但是现在他缺灵气缺的厉害,又没有办法吸收交易品的灵雾,只能把自己泡在湖水里。”
“他也不是欺负金光菊才摘花瓣,那是金光菊特意送过去的。虽然花瓣脱落花盘之后灵力会散去大半,但是离断斋的花草所有灵力都聚集在自己的花苞花瓣之中,老傅用花瓣水泡着总能恢复快一点。”
“虽说花对植物来说意义是比较特殊,不过事急从权嘛……”
花满楼抚摸尔书毛毛的手一顿,疑惑道:“花为什么会特殊?”
“啊?花公子不知道吗?”尔书眨眨眼,抬起脑袋,“植物靠花授粉的呀,你们人类靠什么繁衍,花就是……唔唔!”
花满楼满脸通红着捂住尔书的嘴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艰难道:“我知道了,不、不必再说了。”
回忆之前自己的百花酿和花茶,花满楼羞惭万分,几乎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瞬间对之前好几次傅回鹤尴尬到说不出话的境地感同身受。
尔书虽然不知道花满楼怎么了,但是他喜欢待在花满楼怀里,抱着大尾巴缩成一团。
忽然,尔书长长的胡须抖了抖,长出一口气道:“老傅做梦了,我得去干活啦!”
从花满楼怀里跳下来,尔书刚走出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犹豫着转回来捏着花满楼的袖子拽了拽。
花满楼会意,低下身耳朵靠近尔书。
“花公子,如果你以后真的做了
什么梦,不要把你的梦再告诉其他人。”
花满楼身侧的手一紧。
“一定记得,是——任、何、人。”
花满楼抬手摸了摸尔书光滑细腻的毛毛,轻轻嗯了一声。
五日后,傅回鹤从巴掌大小重新长成了成年男子的身量,那杆玉质的长柄烟斗上却多出些许蛛网状的裂痕。
像是被什么东西劈过一般。
傅回鹤看向走过来的花满楼,转身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淡茶色的水倒进屏风后保存种子的池中:“这些日子麻烦花兄照看离断斋,我先送你回去。”
“傅兄可是要去原少庄主那边?”
傅回鹤从花满楼的神情中看出了青年所做的决定,眉梢微动:“……你决定了?”
“是。”花满楼点点头。
傅回鹤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酷,平板无波道:“即使他与你有着同样的家世,同样的遭遇,同样在他人看来气度高华,温和谦逊,是个无可指摘的世家公子,却很有可能手上沾染人命孽债,什么君子端方全然是虚假的伪装?”
“花满楼,你真的想要面对一个对你而言如同一面双生的人吗?”
“是。”花满楼面上带着笑,神情坚定,“我想要见见他。”
傅回鹤没怎么劝他,径直将手中的长柄烟斗收起来,迈出两三步靠近花满楼,伸手握着花满楼的手,翻过手心朝上。
在花满楼的茫然中,傅回鹤再度缩小成巴掌大小,熟门熟路地在半空一个转体,稳稳落在花满楼手心坐定。
手里莫名多出一小团重量的花满楼:“……?”
傅回鹤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理所当然道:“我猜到你想同我一起去,刚才就是走个流程。我的灵力不够,得缩小一点减少灵力消耗,而且原随云和种子们都见过我,这样更方便。”
最主要的是,花满楼身上带着他的种子,只要种子不离身,花满楼在其他世界也不会被天道所排斥。
听故事哪有去看故事爽快。
“好了,咱们走吧。”
花满楼收回手,手心捧着傅回鹤,颇有些不知道该将人往哪里放的窘迫。
傅回鹤看出了花满楼的不知所措,歪着脑袋盯着花满楼看了一圈,自己寻了一个喜欢的地方。
靠着花满楼的衣领坐好,傅回鹤从袖子里抽出缩小了的烟斗开始吞云吐雾,只不过这一次的白色灵雾要比从前细了许多,抽了好一会儿才将花满楼笼罩在其中。
感受到肩膀处小小的重量,花满楼的唇抿了抿,忽然从心底萌生出一种被全心全意依靠的感觉。
就好像他曾经想要一个种子来陪伴自己的愿望,阴差阳错般的提前实现了。
心中的茫然和决定要去见原随云的忐忑一扫而空,花满楼笑着迈开步子,朝着傅回鹤曾经带他去过的长廊走去。
“对了,花茶和百花酿的事……”
“嗯?”
“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花对植物来讲,是……是……”花满楼面色羞惭又尴尬,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哦,这个啊。”傅回鹤倒是没当回事,“不用多想。你酿的酒很好喝,茶也不错。天地万物除却人类,开了灵智便与凡物不同,之后也不再靠花朵授粉繁衍,不必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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