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不甘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支撑天地,亦或是厌恶了不能移动的笨重身躯,祂为自己亲手创造了一具最完美最心仪的躯壳,然后,用了两千年的时间,从建木变成了墨玉麒麟,而后建木失去天道支撑彻底腐朽。
“在祂真正成为麒麟之后,祂需要一个存在来代替建木支撑天地。”
所以祂想,既然可以有一次祭天,那为什么不能再有第二次?
这一场祭天远不如日后第二次的祭天藏得天衣无缝,更何况还有在祭天过程中频繁占卜的泽一和出手果断的傅逸洲,他们显然都已经窥探到了天道的计划。
傅回鹤短短顷刻, 便顺着泽一曾经的话和眼前所见推断出真相。
花满楼的手搭在傅回鹤用来执剑的右手手背上,低声道:“鹤鸣剑中肯定还有其他的线索。”
泽一和傅逸洲最后的举动是有计而为,最关键的地方一定在长盛君带走并且在傅氏族地保留至今的鹤鸣剑中。
“七童。”
傅回鹤转眸看向花满楼,忽然道。
“他说,回鹤长鸣……”
“他会不会,在占卜长盛君的未来时看到了——”
最后的那个字在傅回鹤的唇齿间转了几转,最终迟疑而不敢置信地溢出唇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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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回鹤紧皱着眉, 努力回想当年自己祭天时候的情景——这些年来,那一天的记忆一直频频出现在傅回鹤的噩梦之中, 直到他养大了尔书, 才得以摆脱那个时候窒息的痛苦与绝望。
然而,傅回鹤发现,除却他诘问天道自祭天地的那一段场景,之后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记忆, 最后的湖面只剩下浓重的夜幕低垂, 无数的金色流星划过, 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合道的过程, 不记得祭天之后苍山境的变化, 他的魂魄好像被人为地撕开成七零八落,最终被勉强粘连起来带去了离断斋。
傅回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但是他的的确确拥有天道独有的,可以运用规则之力的资格, 这又证明了至少哪怕并没有成功,他也曾经与天道有过合道的短暂接触。
正在傅回鹤思忖之际,花满楼却握着傅回鹤的手臂,轻声道:“不对, 老师的梦境还没有结束。”
傅回鹤却是肉眼可见地一愣。
之前每一次长盛君的梦境发生变化时, 他都会感觉到一种细微的灵力波动,但是现在并没有。
“你确定?”傅回鹤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又沿着那种隐隐约约灵力拉扯的方向用神识探了探,面色笃定地点头。
傅回鹤于是反手握住花满楼的手, 闭上眼,轻笑道:“看来接下来的梦境似乎不太欢迎我,那就让七童带我去吧。”
花满楼也笑了下, 拉着傅回鹤的手, 朝着迷雾之中抬步走去。
傅回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一层像是凝固的湖泊一样类似浆糊般的触感, 他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排斥,却在手上力道的牵引下一步步离开那片迷雾,进入到另一片画面中。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色让他的眸光震颤不已。
——眼前的画面是泽一祭天之后在千年内不断壮大而起的傅氏族地,是傅回鹤熟悉又陌生的故乡。
花满楼曾经无数次通过傅回鹤的封印去到曾经的傅氏族地,但是对傅回鹤而言,他却已经长达千年没有再度看一眼自幼长大的故乡。
“这里是长盛君的院子。”傅回鹤抬手碰了碰墙角的小仙人球,这个院子入目可见之处遍布大大小小的仙人球,还有散落着的阵法机关,他转而看向一墙之隔的院子,笑道,“那边就是我曾经住的小院,不过这个时候,应该住着其他的族中前辈吧。”
花满楼的视线却顺着墙壁向下看。
傅回鹤:“。”
“咳。”傅回鹤不自在地压低声音,“这会儿肯定没有那个……那个狗洞的。”
花满楼却是若有所思了一阵,松开傅回鹤的手,靠近那面墙壁比划了一下,道:“其实我之前就觉得,那个洞有点不像是小狗刨出来的,边缘很光滑,就像是害怕伤到爬来爬去的捣蛋鬼一样。”
曾经钻狗洞的经历在傅回鹤的记忆中已经模糊褪色,只留下些许的痕迹,但是花满楼却在入梦的封印中看到过小傅凛曾经钻来钻去骚扰长盛君的那个洞口,其实之前他就很是好奇,不过是想着或许挖洞的是妖族的幼崽,便没有往心里去。
傅回鹤冷不丁弯腰抬手将花满楼捞起来抗在肩头,急急忙忙就往长盛君的房间里跑。
曾经捣蛋不懂事,如今道侣看狗洞,呜——
花满楼趴在傅回鹤肩膀上,在某人的耳边揶揄大笑,笑得傅回鹤的耳朵都因为难为情而红了大半。
长盛君的房间素来是机关遍布,伤人于无形,就连傅回鹤也是第一次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着进来。
房间里的光线晦暗,地上凌乱堆叠着纸张,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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