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崩溃,眼泪决堤。
上一世,云叙白的眼睛是为了她瞎的,跟着她一同死在烈火中。
而贡栖,原本该是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神明,却为了她双手沾满鲜血,为她堕神,受尽天命折磨……
她对不起很多人。
孟祈棠自觉罪孽深重,她这个时候才明白奶奶每月都要带着她去一趟揽月山是为何。
从她出生起,就有仙姑说她带了上辈子的孽。
她父母不信这些,奶奶陆春景却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我们棠棠上一世过的苦……”
孟祈棠擦干眼泪,拿上雨伞想出门一趟,她心里慌乱,去到奶奶身边才觉心安。
不料打开门就碰见了站在电梯口迟迟不敢上前的毕厄。
他身上的千道雷劫已经落完了,淮木给他下的诅咒也慢慢消散。
只不过,现在的毕厄已然没了灵力,和凡人无异。
孟祈棠的住所被云揽月下了结界,毕厄从来靠近不了分毫。
这是毕厄第一次来到她家门口,离她这样近。
他看见孟祈棠出来,眼眶瞬间红了。
毕厄张了张口,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反倒是孟祈棠,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顿时哭出声,“贡栖…对不起……”
熟悉的称呼让毕厄再也忍不住,男人大步上前,将孟祈棠拥进怀里。
他重重地呼吸,颇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好阿绫,你想起我了?”
毕厄给她擦眼泪,安抚她的情绪,“是我当年回来的太晚了,阿绫…阿绫……”
男人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不哭了。”
孟祈棠抬起的手又落下,她没办法回应贡栖这份感情,“……对不起,是我害你堕神,你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
毕厄执着地很,“若我成了神明,却没有护住你的能力,这神,不做又如何…”
他说完垂下眼,轻轻将人松开,嗓音略显苦涩,“可惜,我现在是个废人。”
“我没了灵力,连维持人形都很困难。”毕厄苦笑了下,他一半的灵力都用来对抗天雷,另一半则是存放在黛青的黑翎伞中,以此来回报黛青的恩情。
毕厄不愿欠她的。
孟祈棠抬手揉了揉眼睛,手腕上的孔雀翎色彩绚丽,“进来说话吧…”
他瞥见她手腕上的孔雀翎,眉心微动,“云叙白是白孔雀一族新任的王吗?”
“你不记得他了吗?”孟祈棠回眸一笑,“云叙白就是千年前在凤城的寻渊。”
毕厄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愣,而后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寻渊这个人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寻渊是凤城出了名的美人画师。
“千年前,你们就相识了吗?”
孟祈棠开门的动作一顿,她想趁此机会和毕厄说明白也好,“嗯,千年前与阿绫一同葬身木屋火海的男人,就是寻渊。”
只不过赶回来的贡栖并没有过多注意另一旁寻渊的尸体。
孟祈棠细细想来,千年前两人该是没有交集的。
贡栖是圣灵,只会出现在阿绫一人面前。
加上阿绫所住的木屋在凤城郊外,而寻渊平日里忙着给人画像,夜晚要走很远的路过来看她。
“千年前,寻渊让我信他,嫁他。”
孟祈棠的眼眸干净漂亮,眼尾的蝴蝶印更是明艳动人,“贡栖,千年后我要嫁他了。”
毕厄近乎狼狈垂眼,他喉咙间一股腥甜,“那我呢?”
“阿绫,我钟情你,定是在寻渊那小子之前的。”
“……阿绫。”
“千年前,你说人神道不同,不肯与我亲近,对我百般恭敬,”毕厄眼尾划过泪,“千年后,寻渊他也是圣灵,即将化神,你却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他眼神挫败,语气里满是乞求,“阿绫,你对我就这般残忍吗?”
孟祈棠不知该如何说,她从心底对贡栖一直都有一份愧疚,“对不起,除了愧疚与感激,我对你没有任何……”
“不要说,”毕厄抬手捂住她的唇,他一双眼睛红的不成样子,“别说了,阿绫。”
就在两人气氛安静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别伤他
云叙白站在电梯口,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望向毕厄,“稀客啊…”
他一向冷静自持,但在那看似轻松的外表下,一双眸子犹如锋利的剑,悄然闪过一丝愠怒的火光。
“把你手从我老婆脸上拿开?”云叙白轻笑一声,语气不容置喙,掌心浮动白光,汇聚成利刃。
孟祈棠见状,心道不妙,她将毕厄护在身后,“叙哥,别伤他!”
云叙白眼神错愕,顿时眼神受伤,“棠棠,你偏心他了?”
好气,但依旧要保持风度。
“不是,”孟祈棠舔了舔唇,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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