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宁瞥了他一眼, 轻声道:“你是认真要学么?”
景夜扬一抖。
不知为何,明明不是什么严厉的语气, 但他偏偏就怕极了。
有些——不对,是“有很多”像大师兄!
“哈、哈哈, 那倒也不确定。”景夜扬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要不然我还是给她下点巴豆,然后宁宁姐你帮我拦一拦,不然我怕我被二师兄他们给揍死。”
下巴豆……?
桑宁宁觉得自己该更新一下对这个“弟弟”的看法了。
难道他还真是个天赋点没点在练剑上的天才?
“好,我答应你。”
桑宁宁想,若有机会,她再去削上一剑好了。
她答应的太快,反倒是景夜扬一时间语塞,半晌后,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宁宁姐,她过去也这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桑宁宁道,“所以我才会想好好习剑,这样终有一日,能当着所有人面,正大光明地把她打一顿。”
她顿了顿,看了景夜扬一眼,又道:“你也可以一起。”
景夜扬指了指自己:“我?”
“嗯。”桑宁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我们可以暂时不讲道德,去群殴她。”
哪怕说起这些,她至多也只想到“打一顿”,却不会沾染上其他任何阴诡手段。
景夜扬看向了那双干净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晦暗。
她甚至还愿意带他一块玩儿!
好耶!
他早就烦透那些大家族的算计规矩了!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当他景夜扬的姐姐!
于是景夜扬咧开嘴笑了起来:“好!到那一日,我一定来给宁宁姐加油助威,煽风点火——”
“哪一日?”
突兀出现的声线十分柔和,却又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耳畔。
对话被打断。
景夜扬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那处正含笑看着他们的人。
容诀。
他……曾经的大师兄。
想来玩世不恭的景夜扬一时竟有些局促起来。
他有些惭愧于自己曾经的软弱,又有些害怕容诀会冷淡怠慢他,愣是过了三秒,才交换了一声:“师兄。”
容诀微微颔首:“景师弟别来无恙。”
景夜扬:“……”
很好,哪怕没有了修为,大师兄还是和以前那样拥有绝对的压迫感。
他愣是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方才的话,赶紧解释道:“‘那一日’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是我方才在和宁宁姐说——”
咦?
景夜扬扭过头,莫名道:“宁宁姐?宁宁姐你走慢点!”
桑宁宁才不理。
她本来已经心绪平静,然而在见到容诀的那一秒,本以为已经压制下去的火气,再一次腾升起来。
烦。
桑宁宁转身就走。
景夜扬嘴里小声的“嘶”了一声,又扭过头身旁垂着眼,嘴角笑意都淡了许多的大师兄,忽然深感不妙。
不怪他瞎想。
但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父母和离后,无家可归的小孩???
三人就维持着这样诡异的气氛,一路回到了湖心小竹屋,用了晚膳。
如果一定要景夜扬来评价一下这段晚饭,那他一定会说——
“刺挺难受的。”景夜扬喃喃道。
桑宁宁:“……?”
她起身离开的动作迟疑了一秒,才试探着道:“可是方才的菜里没有鱼?”
“我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如鲠在喉。”
桑宁宁拧起眉头:“你被刺卡住了?”
“不。”景夜扬一脸深沉道,“我的意思是,我是那根刺。”
天知道!
从他坐下那一刻起,大师兄的神情就变得不妙起来了!
倒不是神情有哪里不对——大师兄看起来仍旧是往常那样的温雅宽和,光风霁月,一举一动都令人如沐春风。
但景夜扬敏锐地感知到,肯定有哪里不同了。
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弃养了。
“什么弃养?”
桑宁宁奇怪地看了景夜扬一眼,顺手将一本书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带走。”
是他先前塞在衣服里的功法。
景夜扬看着那本无字封皮书,装傻道:“这扉页封面上都一个字也没有,你怎么能确定就是我的书?”
桑宁宁直截了当:“放在那队衣服里。”
景夜扬试图耍赖:“真不是我的。”
谁知面对他的抵赖,桑宁宁八风不动。
“若不是你的,就拜托你帮我扔掉。”
景夜扬:“……”
扔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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