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晟的话戛然而止。
只听“嘭”的一声,容明晟的视线被一片猩红色覆盖。
这、这是——
“师父!”
“父亲!”
只见床上的身躯已经碎裂成一块一块的,血肉都喷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焦声,几秒后就开始发黑,乃至于隔着几米远远看着,鼻尖都会涌入一阵恶臭。
容长老竟是爆体而亡!
这样的死法,无疑令人胆寒不已,心惊肉跳!
恰逢此时,更有弟子来报:“禀告诸位仙长,明堂州的弟子并沈家医者都说、说……”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惹得本就心神不定的阴之淮更加暴躁。
“说什么了!”
小弟子心一横,大声道:“说桑仙长的手臂断裂处也有怨气阻隔,怕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骤然被两个消息暴击,容明晟心神巨震。
怎么会、怎么会……!
景夜扬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沈家的长老和立在一旁的沈素心。
果不其然,沈素心没有按捺住脾气,竟是直接开口。
“怨气?”她稀奇道,“不知何方神圣,竟然在自己的本命剑中藏了怨气?为了伤人,竟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容明晟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当日容长老意味不明的话,顿时汗毛直立。
倘若这一切是真的,那父亲他岂不是从最开始,就在算计桑宁宁?!
“够了!”
阴之淮低吼一声,桑云惜的左臂救不回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冲出门去,却又被景夜扬一把拽住了胳膊。
“阴师兄,不要冲动!”景夜扬低声开口,语速飞快,“你根本不确定那日是谁!”
心事被蓦然叫破,阴之淮心头如被烈火炙烤,烈蚁啃噬,一片茫然的疼痛,却并不能确定源头。
阴之淮维持着被景夜扬拉住的姿势,半晌都没有动作。
“……是啊。”
他仰起头望向天空,语气不再如往常那样清晰可见的阴阳怪气,但更带上了一股阴森。
“我总要问上一问的。”
见他如此,景夜扬也暗自下了决心。
他定然要在阴之淮之前找到宁宁姐和容师兄,将他们带去安全的地方!
……
另一边,鸦羽镇上。
客栈外是行人熙熙攘攘 ,客栈里客来客往,均是无比热闹。
容诀推开了一扇窗户,漫不经心地眺望着绯红色的云彩。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本不该这么轻易地放过容守天。
但没办法。
容诀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需要这一小块地方,来记一些事情。
答应别人的事情,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忘却。
随着左手指骨微动,原本占据了右手手臂的“容守天”三个字被抹去。随着指骨轻轻划动,片刻后,又出现了三个新的字符——
【糖葫芦】
但总觉得还是不够。
容诀微微蹙起眉头,歪着头,任由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身前,最后落在了白骨之上。
公子浅笑晏晏,容色无双。
只是乌发白骨,人影映壁,随着灯火摇曳,人影不断的拉长扭曲,具有一种极其怪异的美感。
倘若此刻有人抬头看向这间客栈,目光扫到这间客房时,定要被吓出半条命去。
白骨人形,不人不鬼。
然而容诀却半点不在意。
他一手撑着头,望向自己骨头上的新字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他如今记性不好,倘若只有孤零零的“糖葫芦”三个字,若是有朝一日当真忘记,只怕会生出些误会。
生怕未来的自己忘了这是什么,于是容诀又把原先刻在“容守天”之前的“青龙洲”三个字也给抹去,指尖停在了上面,最后轻轻划动,发出了了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他又刻下了三个新的字。
——【最喜欢】
虽然并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也根本尝不出这世间珍馐的任何滋味。
容诀想了想,决定用青鸟来类比。
他习惯将怨气化作青鸟来为他探听消息,许是曾经法相的原因,他也看这类生物格外顺眼些。
而他看如今的桑宁宁,似乎又比那些青鸟更顺眼些。
容诀垂着眼,扬起了唇角,眼瞳雾蒙蒙的,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春风。
他想,等最后身份暴露,桑宁宁来杀他时,他就要告诉桑宁宁。
“糖葫芦”也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桑宁宁没想到, 这么快就可以再次见到故人。
她与容诀本打算今日离开鸦羽镇,谁知却在临行前遇上了流云青龙一脉的弟子。
一行人穿着青龙峰外门弟子服,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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