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将那根作乱的发丝撩到了她的耳后,正欲将她扶起,却瞧见门口来人了。
周云镜愣了一下,随后放开了手,朝来人作揖。“掌门。闻铃师妹喝醉,弟子正准备将她扶去榻上。”
太上重明没有回应他的解释,望了眼桌上凌乱的酒坛后,将闻铃月从凳子上拦腰抱起,转身离开了这儿。
周云镜盯着太上重明离去的背影,眉目间的笑意逐渐消散。
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呢?
挽月宫中,灯火微暗,轻纱与正浓的昏黄暮色交融,此刻显得极为冷清。
太上重明抱着半醉半醒的闻铃月走进屋中,将她放在了软床上,替她脱去鞋,盖上了被子。
他转头看了眼外厅,想起外厅还有他亲自备好的饭菜,本是庆祝她突破的,如今也吃不成了。
走到外厅,太上重明看着一桌菜,正欲撤走,一股酒味便钻过来了。
闻铃月赤着脚,摇摇晃晃地从屋内走出来了,径自坐在了凳子上,似乎完全没有瞧见身边的人。
见菜旁还摆着酒,闻铃月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拿起了酒杯开始给自己倒酒。
满满溢出的酒还未递到嘴边,半路就被人抢走了。
闻铃月顺势看去,才发现身旁还站着人。
“你也在啊,坐下来一起吃吧。”闻铃月拍了拍身侧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
太上重明见她难得如此热情随和,顺意坐在她身侧,刚将抢来的酒杯放下,酒壶又被闻铃月整个端走了。
“别喝了。”太上重明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他见到酒,就想起周云镜与她举止亲密的画面。
闻铃月全然不觉太上重明不爽的心情,将酒壶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酒,好喝的。你喝过,就知道了。”闻铃月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唇边。
太上重明微微侧开头,不愿去接酒。
谁知闻铃月酒壮狗胆,见他不从,倾身上前,酒杯碰着他的唇,不管他张没张嘴,就将酒灌了下去。
太上重明被灌得猝不及防,呛得他脸色潮红,几丝清酒顺着下颌滑进了衣领里。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紧握住了闻铃月那只灌酒作乱的手。
“闻铃月!你!”
见太上重明语气不佳,略显狼狈的模样,醉呼呼的闻铃月突然清醒了几分,察觉到了自己冒犯人的举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闻铃月站起身,扯着袖子就往他脸上擦。
太上重明避开她的动作,眉头紧皱,眼中黑沉。
记起多年前,她喝醉酒,也是这般灌他酒。
那时,他还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未等他反应,太上重明便觉得身上一重,闻铃月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颈间传来一片冰冷柔软。
感知到这是闻铃月的唇时,太上重明浑身僵硬,一股热气直冲脸上。
闻铃月唇间亦是弥漫着一股清酒香味,她忍不住咂吧咂吧嘴细细品味。
“嘿嘿,这酒真不错……啊——”
身下的依靠忽地消失,闻铃月一个扑空趴在了地上。她晕乎乎抬起头,朦胧中只瞧见一道白色身影从屋中闪了出去。
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闻铃月才从梦中醒来。
闻铃月睡得浑身僵硬,刚想翻个身,腰间就传来一股闷痛。
“嘶。”她伸手揉了揉腰,手中里衣丝滑柔软的触感让她顿时清醒。
她昨天喝多了,那她是怎么回来,又是怎么换的衣服?
隐约记得,薛倚仙是第一个倒下去的。说好的酒不醉,却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门内女弟子那么多,反正不至于是太上重明亲自给她换。这种酒后后悔的感觉,立马被她抛之脑后了。
换好衣服后,她照常前去明华殿请安修炼。但还未走到明华殿,路过花园池塘时,她看见太上重明站在池塘假山后,露出了半个身子,手中端着饵碗,正拿着勺子撒鱼饵。
闻铃月走上前去,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师尊。
太上重明背影一僵,低应了一声。
“你昨日醉酒,今日便好好休息吧。”
说罢,径自离开了花园。
闻铃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疑惑,今日是怎的了,竟然瞧都不瞧她。
她无意往池中一瞥,却见池中鱼饵密密麻麻,大的锦鲤还在卖力吸食鱼饵,几只小的已经撑得翻了白肚皮,浮在水中一动不动。
雪渊行
四方阔地,擂台落于中央,周围弟子聚集,等待比赛开始。
今日,前往雪渊秘境的名额,以守擂决胜者替补。
内门弟子个个摩拳擦掌,毕竟难得有如此机会。
闻铃月站在擂台之下,眼中兴奋难耐。身旁的薛倚仙凑到她耳边道:“擂台赛就相当于车轮战,第一个上的准没好下场。倒不如等待时机,挑个合适的机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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