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即近尾声,煦风贪玩得招惹了一畔秋水后离不开也跺不掉了,禁不住逗弄地恼了起来,沐沐和煦的气息里添了凉意。
闻珂对于日月更替、季节变化没有什么概念,从学医开始便过着百年如一日的生活。
今不同往,他百年如一日的枯燥打工生活中充斥着宋女士叽叽喳喳的催促声。
闻珂卸下听诊器,手机开了免提,宋裳芸豪气声音炮火似地一波一波抛出,“臭小子下班了吧?我在你家煲汤呢,你赶紧回来——哎哟你这勺子挂那多久没用了,都落灰了。”
“煲汤?我的母上大人你终于想起来慰问你孤苦无依的儿子啦?”
一阵瓷盘叮当碰响,宋裳芸声音才清晰传来,“你有什么好慰问的,每天吃嘛嘛香,我是给小栎煲的。”
闻珂一脸问号。
“裴栎?不是吧妈,我跟他都没进一步的关系你给人家献什么殷勤呢。”
宋裳芸不满咂舌,“小栎阑尾炎在你们医院住院呢,你不得去表示表示,争取争取啊。”
裴栎跟他现在也就朋友圈互赞的关系,什么时候住院的他还真不知道。
“人看不上我,您别白费力气了。”
“人看不上你说明你不中用——我跟你讲哦你老娘看人超准的,你俩磁场特合。”
闻珂崩溃地在椅子上躺平,心说宋女士你平时爱磕cp就算了,怎么在你儿子找对象上还这么不靠谱。
但他知道宋女士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用事实说话了。
“行行行,您争取吧。”
“闻珂你别给我撂挑子昂,麻溜的回来,回头再买点花,等我汤好了你一齐给小栎送去。”
闻珂认命地应声,两人结束通话。
这几天裴栎公司的重大项目正处于收尾阶段,上至管理层下至实习生无一不在加班加点中忙碌。
可能是作息颠倒,饮食不规范的原因,裴栎下午时觉得不知是胃还是别处说不上来的地方隐隐作痛,痛感不强,但对整体行动上没甚影响,他就没在意,只想到是吃了已经凉的饭菜,是老地方胃在抗议。哪成想他惯例加班到九点回家后,痛感愈演愈烈,腹部不住地痉挛,冷汗簌簌而下。
实在是不能忍受了,裴栎只好打电话给早已洗漱妥当准备睡觉的裴江信和萧舒韵夫妇,两人着急忙慌赶来将他送到了急诊。
从各项检查到办住院再到微创结束,裴江信和萧舒韵全程候着一夜都没合眼。两人伺候着给裴栎吸完氧安顿好,萧舒韵先回住处简单洗漱一下拿了裴栎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再回来换班一会儿还要去学校上课的裴江信。
裴栎从小到大住院次数不少,偏偏从来对自己身体不上心,这也是萧舒韵急于让裴栎相亲的一大原因。毕竟她跟裴江信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又不住一块儿照顾不了他,最好能有个人管着他爱惜身体。
好在裴栎年轻,只术后第一天不太能动,第二天已经可以小幅度动上半身了,但还不能正常进食,只能应付点流食。
萧舒韵于陪护闲暇时跟宋裳芸聊了两句,对方很是关心裴栎,表示要煲点排骨汤让闻珂送过来。
她推辞道:“不用不用,我去医院营养食堂买点粥就行,不麻烦你了。”
“哦哟不麻烦的。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闻珂下午没事,让他去换你回家看看要拿什么东西。”
见推辞不过,萧舒韵只好应下。
闻珂同宋裳芸一起用完餐想赖着躺一会儿,但宋裳芸不让呀,装好的保温桶往他手里一塞便给他人拍门外去了。后命难违,失去珍贵饭后打盹时光的闻医生心里阴霾一片,边走边踢着石子儿,看见路过的狗都想上去问候两句。
可再憋闷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闻医生只好拐去花店,挑了一捧香槟玫瑰让店员包了起来。别问为什么选香槟玫瑰,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些花个中寓意,问的话就是合眼缘。
他在楼层长廊上遇见了正出门的萧舒韵,闻珂不知道相亲对象的妈妈长什么样的,但不妨碍萧舒韵早就从宋裳芸那看过了闻珂从小到大出糗的、帅气的各式各样的照片。所以两人在走廊碰面时萧舒韵一眼就认出了闻珂,主动跟他打了招呼,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他到病房的时候裴栎正倚在靠背上输液。这人穿戴整齐时不显,这会儿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外加因忍痛而泛了白的唇色,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清瘦晄白,极富有破碎感。未打理的乌发绻翘起几缕,同眼角因久躺绽开的泪花辉映,是他身上被掩盖的生机。他空闲的那只手从空阔袖管中探出,正不太灵活地滑动手机,眉心微皱,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裴栎听到了动静,两人目光交错,那独属领导者的睥睨神色还未褪去,两人仅对视两秒,对方便移开了视线,恢复成先前初遇时的古井无波。不过眼尖如闻珂,还是捕捉到了对方刻意隐去的慌乱。
闻珂将手中的花束和保温桶放在床头,他算是怕了裴栎这冷场的技能了,只好出声道:“裴总别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