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贯见好就收,也从不会去逼迫什么。
更何况她也的确应该离开了。
宫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还有之前在宫外见到的那些,得赶紧组织起人去查那个据说身上有仙儿的小姑娘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究竟想要暗示什么,她亲自确认了才能安心。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艳鬼觉得自己身上腾起了热度,眼前景物晃晃悠悠,泛起了白光。
她十几年没生过什么病了,按理说只是淋点雨,应该不至于
艳鬼拧了拧眉心,让自己稍微清醒几分,正打算退开。
她的手腕被握住了。
握着她的那只手很美,十指细而长,不染蔻丹。
艳鬼顺着手指,到挂着银环的手腕,再往上,越过臂膀和紧抿的唇瓣,看到了顾怀萦漆黑的眼睛。
顾怀萦定定地注视她,好一会儿才蠕动嘴唇,发出极轻的声音:去床上睡。
如果艳鬼身后有尾巴,大概会在这样的邀请中翘起来。
但她还有点理智,知道皇帝绝不能一夜未归。
艳鬼:虽然阿萦盛情邀请,但我
她的话音还没落,只觉得顾怀萦抓住她的那只手忽然松了。
艳鬼几乎下意识想再次捞起那只手捧在怀中,却听见顾怀萦轻声问道:想找别人?
艳鬼:别人是谁?
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顾怀萦脱口而出南陵语,也不想再试图用散装中洲语翻译一下。
顾怀萦慢慢吐出一口气,再看向艳鬼时,双眼依旧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好像即使现在艳鬼当场捅她一刀,她也能这么木然无语,甚至还能用平静地口吻问一句怎么了。
她就用这样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艳鬼,再开口时,声音很轻,但已经换了生涩的中洲语。
雨,太大。顾怀萦指了指床铺,等,雨小一些吧。先睡。
她第三次提出同样的要求,艳鬼一颗心肠软成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拒绝,只是笑着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可以吗?不怕我弄脏床铺?
弄脏
顾怀萦移开目光,叹了口气。
艳鬼啊xzf
旧梦
艳鬼沾了床,不知怎么,竟然很快地合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地睡去。
顾怀萦愣了愣,将手指从自己的衣领上挪开,俯身,手指轻轻按在艳鬼的颈侧,目光微微一动。
沾上了南陵的咒。
是在长公主府吗?
艳鬼触碰过那个刻着咒的床?
顾怀萦这会儿才明白艳鬼怎么忽然精力不济,甚至无法克制渴求,如此求欢。
不过好在,那咒刻得歪斜,因此并未伤及根本。
她思索一瞬,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摸在艳鬼的唇上。
天圣女的血,于鬼魅而言,大约是珍宝。
顾怀萦想着,又挤出了更多,只见艳鬼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却是主动将顾怀萦的手指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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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抚过伤口,引得顾怀萦瑟缩一下。
但她没有抽回手。
顾怀萦不是没有见过,艳鬼是如何吸人精气的。昔日南陵奉天殿中,那些艳鬼或是骑在大巫身上,或是两两合欢,娇声吟哦。她那时尚且不知这是什么,却本能感到了恐惧。
最端庄持重的天圣女,哪怕害怕都不能逃跑,因为疾行跑动是不端,会惹神明厌恶。
也因此,她没能跑掉,而是被大巫抓了个正着。
大巫木然地盯着她,淡淡吩咐道:杖目,二十。
那是奉天殿的一种刑罚,用细细的刺木条击打双眼,直至血流满面。常人受了这样的刑罚必定双目失明,但她是天圣女,奉天殿自有方法,令她承受其痛却不损身体。
受罚时,她不能发出声响,不能呼号求助,因为惨叫求饶是不顺,会惹神明厌恶。
大巫的声音,冰冷,仿佛死人一般。xzf
天圣女身为侍奉神明之人,人欲之事不可望,不可闻,不可行,不可思。大巫麻木地说,他说话时甚至只披了一身外裳,今日既见,杖目二十,以示惩戒。
如今,艳鬼无意识地轻轻含着她流血的手指,顾怀萦几乎感觉,自己的双眼又疼痛了起来。
顾怀萦垂下眼睛,哂笑自己那颗不知想要什么的心。
她静静地想:只是只艳鬼罢了。
自从被送来这里,她已经不是天圣女了。
所以,又有何不可呢?
不知过了多久,艳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黑了一阵才渐渐转亮,嗓子干涩欲裂,显然是烧起来了。
眼前晃着暗色的光,迷糊间让人以为是黄昏或是清晨。
但艳鬼很快意识到,那是火光,窗外依然黑着。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看见顾怀萦坐在床榻边,拿着一根细长木棍在火光中翻烤着什么。
艳鬼目光迷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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