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宁嘴里不止一次听到过“许特助”这号人,但殷照从未得能与之见上一面。电梯上行至四十多层的高度停下,随着“叮”的一声,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商务与金钱的气息。
许特助早已在此等候。
“孟总。”她先熟稔地与孟柏延打招呼,随后看向殷照,“您好,这边请。”
干练西装,专业又客气的表情,平跟鞋在地毯上走动时甚至听不到太多脚步声。特助是老板的另一张名片,特助的专业程度体现出老板的能力,她看重这份工作,所以在任何问题上,都尽求严谨。
许特助不认识殷照,却从见他的第一面就看出与殷宁的相似。这个男孩生得极为漂亮夺目,尽管被过于土气的运动校服削弱几分气质,胜在年轻,站在孟柏延身旁毫不逊色。
前台说这是殷宁的弟弟。
孟柏延径直将他带上来,忘记登记这男孩的名字,所以许特助不敢妄自推论他们究竟是不是这个关系,仍选择更通用的称呼。
在接待室门口,殷宁往里探眼,最先瞧见的是坐在里面的殷照。
他正端详许特助端上来的茶杯,淡金黄色的乌龙茶汤,茶叶撇得干净,桌上的托盘里放着半透明的琉璃茶壶,壶嘴弧度流畅。
“宝——”那声称呼还没说全,殷宁转眼看到坐在旁边的孟柏延,紧急刹车,“都来了呀?”
敏锐的殷照听出来那个话音,只是他才抬头,旁边的男人已先于他起身,向殷宁迎上去。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腰后,轻轻将人往怀里带了半步。
“你没跟我说还有客人,还好能加座。”
孟柏延的声音有意压低,仍足以让殷照听见,他才知道原来殷宁这次晚归不是为了加班,而是要约会。
头次当她的电灯泡,殷照感觉良好。
古今中外,每个涉及父母爱情的电视剧里都会出现这么个捣乱的孩子,他是其中重要的一个环节,不可或缺。
殷宁微微仰身,视线绕过孟柏延的肩膀。殷照来得突兀,连她都没通知,此时她却不愿拂他面子,轻声解释道:“太忙,忘了。”
“没关系。”孟柏延自是不会指责她。
她冲殷照笑了笑,招手。
“走吧,去吃饭。”
孟柏延的手掌还贴在殷宁的后腰,这个动作自然地拉开他们与殷照的距离,让他只能跟在后面。
商务车座位宽敞,司机打开右侧前后的两个门,殷照刚要习惯性地往后排坐,却见孟柏延抬手挡在殷宁的头顶,让她进去后,扭头问:“你坐副驾驶可以吗?”
透过灰暗的车窗玻璃,殷照隐约看到殷宁的视线探过来。
怕他有怨言。
“好。”殷照懂事地点头。
副驾驶的门关好,车子启动,孟柏延的手臂跨过真皮沙发座,握住殷宁的手。
“还没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殷照。”殷宁微微往他那边靠近点,方便说话,“照耀的照。”
殷照出生的那天万里无云,于是起了这个名字。其实差点叫“殷太阳”的,因为殷宁懒得想,还是她妈嫌难听硬是给拦下,改成单字一个“照”。
同姓。不免让人追问:“他是你亲弟弟?”
殷宁悄悄看向前面的他,不知道殷照对那些同学是怎么说的。
或许他们之间真存在心有灵犀,殷照并未感觉到殷宁的视线,却及时回答:“亲的。”
“那你爸妈生他的时候……不小了。”孟柏延虽未见过殷宁父母,不过圈子里常听到,对他们的大致年龄有印象,在心中计算着。
长姐之下有个年龄差极大的弟弟,总会让人想到一些特殊的问题。怕不会殷宁辛劳这几年,最后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
从他的表情读出意思,殷宁反盖住他的手,微笑道:“是我的就是我的。”
这话符合她的性格,孟柏延便也只是再把右手迭上去,轻拍两下。
餐厅的客人不算多,孟柏延预定的二楼观景座,从窗户往外是片人造湖。夜色已深,周围的树上挂着装饰彩灯,映在湖水里更显斑斓。晚冬的路上行人不多,仅剩几对情侣手牵着手,多巴胺能让体温飙升。
之前孟柏延订的双人餐,加上殷照后要再添点菜。
他要来菜单,尽显地主之谊:“银鳕鱼可以吗?”
“他不爱吃鱼。”殷宁下意识地回答,想着学校食堂虽按营养配餐,但要控制成本,食材不会很讲究,该定期给他补充点优质蛋白,“虾球皇吧。”
孟柏延用目光询问殷照,后者颔首。
“虾可以。”
他再度低头翻菜单。
“加个平时不常吃的蔬菜吧。”殷宁干脆向殷照微微倾身询问,“竹荪和黑松露沙拉,你想吃哪个?”
他似乎对她这种全权包揽的行为并不排斥,只回答:“竹荪。”
“那热菜再要个……”殷宁干脆把菜单从孟柏延手里接过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