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年后,李牧重回贡川镇,发现李毓明一家上下皆被屠尽,妻子和奴仆都未逃过一劫。
李牧厚葬了弟媳妇,将李毓明妻子与李毓明合葬在同一墓穴之中。
直到一百多年后,贡川附近下了一场暴雨,将几座山头都冲垮了,埋在沙溪山上的一些棺木和白骨都露了出来。于是在今年的清明节和重阳节拾骨的时候分别挖到了李毓明夫妇和奴仆的几副棺材。但是如何处理这几副棺木,贡川几大宗族一直谈不拢,于是搁置在祠堂后面。
……
一番长长的解说之后,洛九衣反而觉得愈发茫然了。这李毓明既然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死后被葬在聚阴地自然会尸变。妻子奴仆也是遭到满门屠杀,怨气冲天,同样也发生了尸变。可之后为何会被凶鸟夜枭有机可趁钻入体内,最后变化成了不人不鬼的人冑呢?
岳慎远很快察觉到洛九衣迷糊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有这点线索肯定是不够的。且再等等看。”
“少爷!少爷—!”
只听祠堂外面远远传来洛昱辰声嘶力竭的喊声,那声音中带着五分恐慌、五分急切。
洛九衣同岳慎远匆匆抛下院子里的众人,疾步赶往祠堂门口,往青石板街尽头看去,一眼便瞧见洛昱辰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地拄着木棍正在朝回赶。
洛九衣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扶起他,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昱辰喘了半天粗气,好不容易顺好了气,才开口道:“沙溪山……方才我追着那只鬼枭追到了沙溪山的坟地,见它一路前行踪迹诡异便跟了一路,最终居然发现,沙溪山的山坳里藏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古墓!里面还有一副棺椁呢!”
“啥古墓?你咋进去的?怎么没有机关?得找个摸金校尉带路啊!”洛九衣还来不及开口呢,赵沐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大放厥词。
洛昱辰摸了摸短短的寸头,解释道:“那个啥,墓里确实是有机弩、连环翻板、铁索吊石什么的,这些机关还好,轻功上乘的人都能通过,最后通向主墓室的悬魂梯我不会走,只能回来一趟请少爷领路了。”
赵沐秋彻底傻眼了:“机弩?连环翻板?铁锁吊石?我的娘喂!哎哟让我缓缓……”
岳慎远上前一步道:“无需摸金校尉,本将军跟着去即可。”
赵沐秋疑惑道:“慎远兄,难不成你也体验过倒斗摸金?当过土夫子?”
洛九衣也好奇得很,眼巴巴地盯着岳慎远脸上瞧,岳慎远被他瞧得目光略微游移了一番,摸了摸挺拔的鼻梁道:“嗯,挖过两座皇陵。打倭寇和老毛子的时候,中央不肯发放军饷,穷途末路之下只能靠借死人钱来筹备军饷,买武器、养军队。实属无可奈何。”
赵沐秋的一双桃花眼瞬间就化成了星星眼:“哇!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慎远兄你就是我赵沐秋第一崇拜的男神了!”
勇闯古墓
岳慎远不屑地冷声道:“军阀混战时期,大大小小的军阀头子都走过开棺盗骨、问鬼讨钱的黄泉路,活人都养不活,迫不得己只能问老祖宗讨钱。这条路子,谋算的都是不义之财。什么时候把八国联军彻底打出去、彻底解决了华夏的内忧外患,才能休养生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就没必要去干这些损阴德的勾当了。”
赵沐秋神情一凛,脸色发白,他知道岳慎远说的都是不容置喙的事实,战乱年代连填饱肚子都是问题,还管他娘的是问活人要钱还是问死人要钱。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我老爹他们是不是也干过挖祖坟的事儿?”
岳慎远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否认,大长腿迈开步子走远了。
洛九衣转过身来劝解一脸恐慌的赵沐秋:“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有分利,合有合利,分利大则人心思分,合利大则人心思合。古今中外,无不如此。治国安民,计皆出于驭利之术也。如今四海之外不再是蛮夷,有那么多强敌环伺,华夏子民只有不停地前进前进再前进,九州才能繁荣昌盛,不受列强欺压。历史的齿轮一直在推进发展。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定会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赵沐秋沉默了一刻,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重重地点了点头,还说:“我跟你们同去。”
在祠堂附近的包子铺草草地吃了热气腾腾的糯米香包和烧卖,一人喝了一碗豆浆,然后岳慎远牵着洛九衣,赵沐秋、洛昱辰跟弥生小和尚跟在他二人后面,五个人浩浩荡荡地穿过清晨稀薄的晨雾,朝着沙溪山的方向出发。
镇长几人站在路口,一眨眼就望不见那五人的身影了。前路漫漫,不知是福是祸。镇长挥挥手,让老族长们散了开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背着手往祠堂走去,决定还是多拜拜老祖宗,求老祖宗保佑他们贡川风调雨顺、福泰安康。
由于是第二次进山,岳慎远等人脚程快了许多,走过几条崎岖不平的山路,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晨雾差不多已散尽。如初来的时候一个模样,晨雾留下的水汽被蒸腾得干干净净,土壤干燥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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