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缨随手拿过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藏在身后。
等到了门前时,南缨便略微低头,想要通过猫眼去看外面按铃的人。
走廊上的灯光常亮不灭,可她目光所及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南缨的心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前台打一个电话的时候,敲门声十分有节奏且克制的响起,同时入耳的还有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缨缨,是我。”
陆斐声——
在他声音响起的刹那,南缨脑中便在瞬间蹦出这么一个名字来。
她赶忙将手中的烟灰缸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然后将门打开。
颀长的身影在她开门的瞬间映入眼中,他浑身上下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而且小徐并不在他的身边。
除了他之外,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型的行李箱。
可是……这人不该在直播综艺吗?
就在南缨诧异的时候,陆斐声已经拉着他的行李箱进来。
南缨赶紧将门关上,几步小跑到他的身边。
他已经在客厅中,将自己的帽子、围巾、墨镜、口罩主意摘下。
那双狐狸眼没了可藏身的地方,完整的露在她的面前。
“我可以在你这里借住一晚吗?”陆斐声偏头看着她,淡声说道,“酒店已经没房间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南缨还能说什么。
将自个名义上的丈夫给赶出去吗?
虽然还挺想的。
“可以呀!”南缨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陆斐声还挺绅士的,就算是留宿,也是睡在客厅沙发上,和她并没多大的关系。
“对了,大哥让我们近期回去一趟。”南缨端水给他的时候,突然说道,“大哥说,爸妈想见见我们。”
陆斐声闻言,并没多言,只是说道:“那多久回去你定个时间,我这边把工作安排一下。”
“行。”
南缨其实想说,他回不回去都可以,反正南家对他而言,并没什么特殊的。
要是非要说有的话,大概是前妻可继承的遗产。
陆斐声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此时南缨这才瞧见陆斐声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不说,脸色还非常的疲倦,眼睑下更是一抹淡淡的青黑。
陆斐声这人的皮肤生的很白,不过不是那种冷白,而是带着几分暖色调,可饶是这样,在男星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所以他身上只要什么痕迹,真的是非常明显。
南缨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先是不要命的喝了一杯芥末,然后大半夜的被送去洗胃,也没休息,直接又去参加综艺,上山下山的折腾一天后,又不要命的从西南飞回来。
大概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人。
以前也没听说陆斐声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挺能折腾自己呀?
不过工作至上倒是真的。
南缨看着他将水喝完后,便将手机拿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发消息,他嘴角微微抿着,眉眼间也不见半分愉悦。
反而处处都透着一股被人管辖着的烦闷。
他这边刚发完消息将手机搁下,南缨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去。
小徐的。
——姐,你记得盯着陆哥让他吃药。
南缨抬眼看向陆斐声。
他依旧端正无比的坐在那,只是脸上侬丽没了眼镜的封印,此时是遮都遮不住,而除了这逼人的艳色之外,此时他苍白的面容还多了几分易碎感。
不期然,南缨一下就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陆斐声是什么样子。
那是个阴雨天,她外出散步,不经意间路过一条巷子,半大的少年便坐在巷子里,他背抵着墙,穿着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屈着腿,当他听见声音偏头看来时,他一下就看见了站在巷子口,如光一样的南缨。
而同样的,南缨也看见了这个脆弱苍白如琉璃易碎的少年。
那是他们的初见。
可是这些事,如今想起来南缨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起身拿过他喝完的水杯:”我去给你烧水,你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等等。”在她握住水杯的那一霎,陆斐声也同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缨偏头看去。
陆斐声依旧坐在沙发上,可却没有如以往那样露出平和来,而是用那双冰绡似的狐狸眼正死死地盯着她。
而再此之前,陆斐声几乎没有这样看过她。
哦不,还是有的。
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南缨抬眼对他的眼睛对上时,心跳猛烈有了变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对自己以前的事记得很清楚,可是对自己回国后,和陆斐声结婚之后的事,却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乃至后面发生的诸多事,也片面的好像是从书中读到的一样。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