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苏容派人来传话今日启程,大夫人一声令下,阖府的人都动了起来,动作利落地装车出发。
几位姨娘看着太守府很是有些不舍,有一位姨娘十分伤感地说:“住了十几年,如今突然要走了,真有些舍不得。”
又有一位姨娘附和,“是啊,谁能想到咱们老爷在告老之前还能升官挪地方呢。”
大夫人闻言道:“以后我就是刺史夫人了,你们也是刺史老爷的姨娘了,刺史府宅比咱们这里大了两倍,你们每个人的院子都比如今的院子大,这小破地方,舍不得什么?”
几位姨娘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伤感顿消,齐齐点头,“夫人说的是,咱们不能眼皮子这么浅,在这里住久了,就当多好了。”
三姨娘道:“对对对,刺史府才好,我老早就听那被砍头的江刺史的三姨娘跟我炫耀过刺史府多么多么的好,如今没想到成为咱们的家了,我就住去她的院子,让她做鬼了也来嫉妒我。”
大夫人白眼,“招鬼嫉妒是什么好事儿吗?出息!”
三姨娘挺了挺胸脯,“我不怕鬼!”
众人说话间,热热闹闹地上了车,再没半点儿留恋,欢欢喜喜地出发了。
马车来到城门口,谢府的车队已等在那里,被百姓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送行。
见苏家的车队来到,百姓们又围上了苏家的马车,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舍不得,同时又纷纷送上家里种的瓜果蔬菜,说是一点儿心意,让路上吃。
大夫人眼眶发热,并不拒绝乡亲们的好意,让下人都收下,同时又对百姓们说,让他们放心,她家老爷就在江州,江宁郡是江州辖地,归老爷管,又说新任太守是太子殿下调派来的人,是个仁善有才的,江宁郡的百姓以后依旧有安稳的日子过。
百姓们要的就是这句话,纷纷欢喜,说夫人小姐们有空回来看看,咱们江宁郡永远是苏家人的家。
足足告别了小半个时辰,百姓们才让开路,两队车马才离开城。
新任太守姓王,叫王录,以前是东宫属官,太子燕回声将江盛拉下马,举荐苏旭升任江州刺史,自然不会把他治理下极好的江宁郡交给旁人祸害,所以,他安排举荐了自己的属官王录,皇帝其实心下不太乐意,但太子这个一国储君被人刺杀,实乃大事儿,天下百姓和朝臣们都瞧着呢,他得给予太子补偿,所以,在下达了诛江氏九族的圣旨后,他也没好驳回燕回声的面子,准奏了燕回声举荐的让王录任江宁郡守的折子,大皇子等一众皇子虽呕心呕血,但也没辙,这块肥肉,既已是太子的,别人便夺不去。
这样一来,整个江州,等于攥在了太子手中,一众皇子心下实恨周顾,因为他这一门亲事儿,着实给太子得了利。
王录被城门口送行的队伍给惊住了,他心想怪不得他临行前,太子特意将他叫到跟前,让他务必学习苏旭做派,不求有功,但求把江宁郡治理的跟苏旭一样,否则他提头来见。
他当时差点儿被吓的不敢接这个担子,如今一看,果然太子的话不是无的放矢,这苏旭实在得江宁郡的百姓爱戴,连他的家人,都这么招江宁郡百姓喜欢。
他心下暗暗下定决心,想着等自己卸任那一日,希望也能达成这个效果,让百姓们自发地给他出城送行。
王录吩咐人将车驾赶到道边路旁,给谢府的车队和苏府的车队让行,同时自己下了马车,等着两府车队过来,跟人打个招呼。
谢府的车队在前,很快就来打了近前,谢远挑开车帘,温和地与王录打招呼,“王太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王录没想到谢远主动跟他打招呼,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拱手,“谢先生好,不辛苦,不辛苦。”
谢远微笑,“江州距离江宁不远,王太守但凡有要事,都可以去江州寻苏刺史。”
“一定一定,下官定会好好治理江宁郡。”王录赶紧表态。
谢远点头,微笑与王录告别。
王录连忙拱手,“下官祝先生一路顺畅,待下官安定下来,再前往江州拜见苏刺史和先生。”
谢远颔首。
谢府的马车离开,王录又等着与大夫人打招呼。
大夫人笑着问:“不知王大人的家眷何时到江宁?”
王录连忙说:“半个月后。”
大夫人点头,“到时我在江州设宴,请王大人携家眷到江州做客。”
“下官一定到。”王录心想谢先生和苏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被太子殿下派来江州,可真是幸运,他得好好干,才不枉太子殿下对他的看重和栽培。
目送两府车队离开走远,他才恍然想起,他忘了见见苏七小姐了,那可是周小公子的未婚妻,他在东宫做属官时,时常与周顾打交道,以前也跟别人一样想着周小公子将来不知会娶一位什么样儿的高门贵女做妻子,没想到,他竟然早早与江宁苏家有婚约。
苏容躺在马车上,赵嬷嬷陪她坐一辆车。
月弯跟别人挤后面的马车,正在跟人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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