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早已听凤凌提过,点点头,“好,我知晓了。”
江逐在一旁问:“七小姐,这张茂,您收不住?”
苏容道:“收。”
江逐点头。
宁池对苏容道:“张茂看起来确实是真心投靠,今日在城楼上,也多亏了他,他救了宁泽一次,自己也伤了腿,伤势不轻。但这个人,背离张家血脉至亲,倒戈相向,如此人性,会不会不妥?”
他说完,补充,“我的意思是,至亲都能背离,将来万一有一日,再对七小姐倒戈相向。”
苏容笑了一下,“人若只有一条路走的时候,对有些人来说,生比死重要。但人若是有多条路走的时候,便会避开生死来谈人性。所以,我既敢收他,便不怕的。”
宁池深觉有理,“七小姐说得对。”
御下之术(一更)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便看到冲下城楼迎到门口的宁泽。
宁泽整个人都十分激动欢喜,“七小姐。”
苏容对他笑,“刚刚听世子夸赞你,做得不错,颇有成长,我便对世子说,你本身是有潜力,以前都被糖衣裹着的,没发挥出来罢了。”
宁泽脸一下子红了,嘿嘿地笑,显然是被夸的很开心,满身勇气表忠心,“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嗯,相信你。”苏容点头。
宁泽似乎褪去满身疲惫哪哪都不累了,仿佛刚刚趴在城墙上下不去再拼杀的人不是他一般,干劲十足“我现在还可以去帮周四公子。”
“可以,你去吧!”苏容摆手。
宁泽往城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苏容一指,“七小姐,这是张茂。他的腿是为了救我伤的,有些重。”
苏容已看到张茂,目光温和,“张公子。”
“张茂已经死了。”张茂推开架着他的人,慢慢地跪到地上,“以后愿投七小姐,请七小姐赐名收容。”
他身子有些绷紧,手也攥紧,声音也微微绷着,似乎怕苏容不收他,若是苏容不收他,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办?还哪里有他的路?
苏容看的清楚,上前一步,伸手扶他,“张公子请起,你既诚心投我,我自不会推拒有才之士,先去看大夫,有话后面再说。”
张茂瞬间松了绷着的一股劲儿,心下溢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口,眼眶也微微泛了红,他是真没料到,苏容这么干脆便收了他,没有二话,顺着苏容的力道起身,“是,多谢七小姐。”
他是要赶紧去找个大夫,他这条腿,可不能废了,否则便真正变成无用之人了。
宁池招来两个人,吩咐,“抬一副担架来,将张公子立即送回府找大夫。”
有人应是,立即抬来了一副担架,张茂对宁池道了一声谢,由担架抬着,先一步送去了南平侯府。
担架十分紧张,不够用,宁池与江逐勉强可以自己走回去。
于是,三人慢慢往里走。
江逐全程看着苏容如何三言两语,便让宁泽信心大增、干劲十足,让张茂心下触动、眼眶发红。七小姐自小怕是学了御下之术,真是炉火纯青。
还有他,对她说的那两句话,也是让他通体舒畅,认为自己虽没见到人,却是十分明智,给自己选了个好主子。
一路来到南平侯府,进了前厅,苏容先找下人要了纸笔,站在桌前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宁池,“这是软筋散解药的药方,将城内所有药铺的药材都收集在一起,架大锅熬药吧,先将外面十五万兵马的毒解了,然后再将那条河的毒解了。十五万兵马的动作要快,别等着张运杀个回马枪。”
宁池知道这事儿最是重要,立即接过来,“七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他看了一眼药方子,叫来人,郑重地吩咐了下去。
南平侯府的大夫给张茂看完诊,有些为难地过来请示宁池,“世子,那位长公子的腿,恕老夫无能,伤口太深,怕是保不住啊。”
宁池眉头顿时拧了一下,“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
宁池闻言转头看苏容,对他无奈道:“七小姐,这是南平城最好的大夫了。”
苏容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她出得房门,抬步去了隔壁,只见张茂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神色有些灰败绝望,似乎自己也没想到,苏容都答应手下他了,他却面临着要失去一条腿,成为一个无用的废人。
上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真正要无路可走。
见苏容来了,他声音颤抖,“七小姐。”
苏容走到床前,看了一眼他腿的伤势,已经见骨,且骨头被砍断了,怪不得大夫说没把握,她只看了一眼,便目光平静,对张茂道:“别担心,我帮你治,你这条腿,我能给你保住。”
张茂猛地睁大眼睛,“当、真?”
“当真。”苏容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药箱,对身后跟进来的大夫说:“劳烦帮我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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