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纳闷的跟着新妇走。
此时贾妪、王大郎和几个孩子都过来,王蓬哭着跑进里屋,抱住阿父。
王葛挡住大母、阿父,把刚才大父生气的事悄声讲一遍。
贾妪气的深喘,指着屋里骂:“湖涂货!这个月你都别去沙屯,还有阿竹那个不孝竖子,想做姚家子,就别惦记王家!”
啪!老人家转身扇了幸灾乐祸的王禾一巴掌:“也是个没良心的竖子,长辈再不济也轮不到你笑!”
主屋那边,王艾睡醒了在哭,贾妪匆匆回去了。
王禾捂着脸,其实大母打他几巴掌都没事,但在王葛面前被打,肯定好几天都被她讥笑。王菽刚关心一句就被他推搡的差点坐地上。
王禾羞恼回屋时,他阿母小贾氏往外跑,一路喊着“这日子没法过了”,跑出了院门。
坏了,阿母这是要回娘家!王禾兄妹急忙去追。
王二郎头发凌乱的出来,吼道:“今日谁追此妇,谁就不是我王家子!”他喊完,忽觉将怒火全发出来,是这样的痛快!
王禾吓在院门口,到底没敢追出去。
王菽跟阿父感情深,速速跑回来,仰头含泪道:“阿父,我是王家子,我听你话,你别气了,你气成这样我害怕,我担心你呜……”
东厢房内,王三郎父子、没来得及离开的王荇都扒在门缝瞅,吓的面面相觑。王蓬小声问:“二叔咋了?咋跟大父一样凶哩?”
王三郎茫然摇头。
王荇:“三叔,家里这样,你过两天还去沙屯吗?”
王三郎赶紧说:“休提此事!”
主屋里,王艾是被院里动静吵醒的,哭起来就很难哄,哭的贾妪心烦气躁,倒是王大郎一接过去,小王艾就不哭了,紧紧揽着伯父的脖子抽泣。
贾妪不放心道:“真是一桩接一桩,二郎夫妇又闹腾啥?我去瞅瞅。”
王翁怒火仍盛,不叫去。
王葛一脸赧然:“大母,不用过去问了,我知道。其实我在县里编物,卖了二十一个钱。二叔在苇亭接到我时,我把之前他买猪脂搭的一个钱还他了。”
她声音开始转小,慢慢往后退:“刚才……我当着二叔母的面,重提此事。二叔母就误会了,以为我考了头等匠工,县府又像上次一样赏我好些钱,然后我分给二叔、二叔没告诉她……哎、别打、大母别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一天家里真是乱成一团。王葛好几年都没挨揍了,好在大母看似重重呼她背,其实都是擦着衣边过去。
次日大风,无法去野山。
一家人为了挤热乎气,全聚到主屋,褥子也都抱过来。草席铺了两层,又垫了两层褥子,才隔绝了地面的寒凉。
二郎、三郎、王禾编草鞋,贾妪和孙女王菽缝裋褐。
王大郎给阿父捏腰捶肩,王蓬给大父揉腿。
随着天渐冷,王翁的腰又有点难受。
王荇独坐在另一边,背对众人练字。桉的左右各燃一盏烛,这在贫寒之家是非常奢侈的事。王荇知道为了自己读书,攒的麻油都快用光了,因此练的极其认真。
王葛却知道不能总让阿弟在这种光线下盯着简策,于是跑出门、跑进杂物屋,挑了些细竹管、另个工具凳也抱过来。
“一刻都闲不住,又折腾啥?”贾妪把针在头上篦一下,问道。
“给弟妹们做个好玩的。”
“哦,好玩的、好玩的……玩具,嘻,玩具。”王艾雀跃不已,记起从姐说的“玩具”之称。
王葛笑笑,开始制作竹节小人。
用剪刀把细竹管剪成一段段,再削个大刀、长矛的薄竹片。将竹管分成两份,各摆成“小人”状,然后用细麻绳串起,将两个竹片武器各自绑在“小人”的手臂上,呈横握架式。
最后削四个比竹管直径略大的圆形薄片,剪尖钻小孔,麻绳穿过来,挡在两个“小人”的四只脚底。
这就成了。
把两个工具凳拼在一起,两个竹节小人在缝隙上头,她在下头拉动麻绳,两个竹节小人立即像模象样的打起架来。
她牵绳快,俩小人就打的快,有进有退,有时凶勐的很。
“啊!”王艾兴奋的尖叫。
王蓬早跑过来了。
王荇被吵的惊回头,然后眼睛就再移不开了。
王翁下床,腰也不疼了:“这咋回事?阿蓬起开,让大父瞧瞧。”
70 大匠诲人,必以规矩
翌日晨光大好,可惜风还未歇,暖阳刚刚拂到人们身上就被吹散。
村西乡兵营地,桓真在和铁雷玩“琢钉戏”。
琢钉戏就是画地为界,先掷一小竹钉为“签”,桓真和铁雷依次掷钉,出界者输,触碰到“签”输。铁雷屡赢,桓真也不恼,本来就是为了活动筋骨,不然谁还若幼童嬉戏。
村东贾地主家。
辰正时分一过,久不出屋的贾太公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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