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两处考区。”
王恬顿时不觉得饿了,分析道:“虽说吴兴郡也有准护军和匠师考核,可钱氏、沈氏都是大族,来会稽郡行商很正常。”
王恬既这么说,就是觉得不正常,毕竟近几天闹事的匪徒来历人尽皆知,全来自吴兴郡!
石厚:“武比考场这,钱氏有牛车七辆,立于车外的奴仆五十几人;沈氏牛车九辆,七十几人。人数是粗略数的,不准,车内定然还有人。”
铁雷:“匠师考场那边,钱氏奴仆七十几人,牛车比这边多两辆;沈氏奴仆近百人,牛车比这边多三辆。”
桓真拧着眉头:“他们走到这里,证明所过之地的亭所、乡所尽知晓,商队中的奴仆,过所竹牌也必然经得起查。人多,车少,沿途全凭脚力,这些奴一定都体壮力强。”
石厚、铁雷均应:“是。”
不怕官署盘查的情况下,数百壮奴聚集,若包藏祸心,麻烦可大了!
王恬是本地人,桓真问他:“彭氏、王氏、赵氏,都是商贾?”
“都是。彭氏经营木器,王氏、赵氏经营竹器。彭氏最富,开始造船了。”
大晋不允许私营船肆,朝廷刚发布了航海令,只允许商人跟官署船肆合作,说是合作造船,实际上是出数倍的钱买海船、买航海名额。
有钱的商人多的是,郡署能给彭氏购船名额,从这点上,至少可知彭氏被郡署信任,这便是王恬暗示的意思。
那王氏、赵氏呢?
此时此刻,像桓真和王恬一般,听部曲讲述这两天的诛匪事件、从而分析形势的勇夫有很多。
幸亏最开始,齐短人的恶癖令其暴露,引出一个又一个的恶匪。风吹草动,没人蠢到认为这些匪是凑巧聚至会稽山的。
“小匠娘,姓昂?竟有此姓,山阴县人?”沈氏商队的某辆牛车里,阴冷之声下达命令:“齐短人不成事,是可恶。但这个匠娘,更是不祥之兆。想办法,找出竖婢,杀。”
起风了。
匠师考场处。
申正时刻到,第四考项结束,考官、察验匠吏都进入制器区,淘汰考生的同时,也要择出留取考生的三样改造器械。
王葛这里,主考官当然要亲自察验。“讲一下每样器械。”
“是。此器械叫狼牙拍,根据投石机改造。”王葛开始细述:“长杆可旋转方向,狼牙拍这端虽重,但我守城方两人一起拉动麻绳,能使其立刻抬起。松手,狼牙拍重重落下……若用在城墙上,就不必设置横木了,可在木板四周加铁环,以绳索紧系,置绞盘,拍中爬城墙的敌兵后提起,再下放,以此循环。当然,有足够材料的话,滚木也可以楔满尖刃,用绳索悬吊。如此,能节省大量材料打造别的器械。”
主考官上过战场,见过真正的战争,跟着王葛唾沫横飞的急速话语,想象狼牙拍、狼牙滚木不断砸击敌兵的场面,激动的自后脑往下,不停的起鸡皮疙瘩。尤其王葛最后一句话,节省大量材料,简直戳中匠师最头疼的问题!
王葛讲解第二模器图:“此器械叫木人链枷锤,根据连枷改造。可破甲、破盾。”
“破盾?”主考官嗓音有点劈。破甲好理解,锤上全是刺,跟铁蒺藜似的,破盾怎么解释?
“连枷只能往下垂,链枷锤不一样,挥舞起来随意拐弯,绕过盾牌,很容易击中盾兵。可惜啊,若我会功夫,就能代替木人甩链枷锤,若再能……”王葛故意装着思索、犹疑状,“若再能像勇夫一样,骑着马、藉助马奔的力量,猛挥链枷锤!我觉得……”
不用你觉得!主考官激动的鼻孔都涨了:“我觉得哪怕敌人的甲再厚,也能一击而亡!”
“是的。第三器械叫铁锥盾车,根据刀车改造……明天要看陡坡的地势,奖励的材料多少,如果不适合车轮行走,或者没法打造车轮,可只制木盾,楔稳在地面,把它放在匠师旗的前方,作为我守城方的最后防御。”
幸亏此考项允许勇夫提前观察守城器械、允许勇夫认输。主考官满意点头,又一次感叹,这才是匠人天赋啊,小小年纪,就懂得因地制宜、因材制宜!
王葛很满意主考官的满意,更振奋道:“第四种器械叫泥蒺藜网,根据木蒺藜网改造……制造泥球的泥最好是深泥黏土,把藤皮扒下来、撕碎,加到泥球里,晾干后肯定坚实。如果真正打仗时,完全可以让百姓制造泥球,匠人制作别的器械;而木框里泥球内的污汁,可以换成粪汁。”
主考官:粪汁算什么,还可换成毒汁!
“第五种器械叫双杆投泥机,也是根据投石机改造……”
酉正时刻。
郡武比考场的五百勇夫名额已出。桓真、王恬、庾羲都在内。
第三考项公布:勇夫攻城之搏。
规则:十勇夫一队,以“攻城方”身份,与“守城方”的匠师考生,在荆棘坡战斗。战斗时间在三天后。明日,每队勇夫进行角抵赛斗,选出各自的“什长”。攻城过程中,必须服从什长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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