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盯着柜台上的黑色外烟,心里感受陌生、像有一小簇烟花短暂地升空,他伸手拿过那包烟,转身走出去点上。
这会儿光站着抽烟什么也不干已经有些冷了,姜阈掏出手机,边抽边看塞满微信的消息。
基本都是葛北思和群里发来的,还有一两条是家里问他是否结束了补习、 什么时候回去
姜阈没点开家里的消息,只点进了名为“东吴一中养老保险和他的hoie们”的群,直接滑到葛北思艾特自己的那块儿,满屏的感叹号。
姜阈在感叹号中艰难地寻找文字,终于看清楚葛北思发的是什么。
葛北思:a href=&ot;ailto:a href=&ot;ailto: href=&ot;ailto:,我知道梁东言为什么会来这里打工了!
沈清临:你侄子这会儿补课呢,看不到你消息。
葛北思:啊啊啊啊!因为这活儿是姚幺给他介绍的!!!
沈清临:那个和他一起转来的舞蹈生?
葛北思:对!姚幺国庆在这接了跳舞的活儿,特地帮梁东言问这还缺不缺人的!两人一起打工,真不是在谈吗?!
下一条消息是张照片,葛北思圈出了台上舞团里的一个女孩,就是昨天姜阈觉得长得尤其漂亮的那个。
孟星:哇,她就是姚幺啊?好漂亮!
沈清临:不然呢?否则怎么能和梁东言谈葛北思
葛北思:有病啊你艾特我干嘛!
姜阈看着他们在群里吵吵闹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收了手机,又点起一支烟,在某一瞬间,真的很想把一整包都抽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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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吗?
现在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家里又催着回去,姜阈草草抽了两支烟,将爱喜继续寄放在小卖部便回了家。
家门口的灯亮着,鞋柜上的花瓶里也插上了新鲜的花朵。
爸妈已经回来了,姜阈开门进去便看到闵萱在客厅看资料,他打了声招呼,闵萱点点头:“我把你的夏季校服都收了,秋季校服放床头了,等十一之后穿秋季校服去,最近降温别冻着。”
姜阈“嗯”了声,路过客厅的步子没停,但闵萱又叫住了他:“我看你最近的消费不少。”
姜阈脚步一顿,闵萱又道:“还有酒吧的。”
“是葛”
“北思喝的?”闵萱放下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姜阈:“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我。”
姜阈静静地和母亲对视,她能这么说,大概率手里有些什么证据,姜阈叹了口气,点头:“我喝的,最近压力有点大。”
闵萱站起身来走到姜阈面前,她替他将书包从背上拿下来,神色渐渐温和:“高三,有点压力是正常的,妈妈理解。”
“以后不会了。”姜阈微垂着头,像被设定了程序一样保证。
“没事。”闵萱拍了拍姜阈的肩头,强迫着他和自己对视:“在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爸妈允许你给自己寻求一些释放压力的方式。”
姜阈看着母亲,目光逐渐不解。
“不过,还是得像你现在这样,偷偷地去做。”
闵萱这话一出,姜阈顿时觉得自己周身血液发冷,他抿着唇,面色僵硬。
闵萱洞察一切地朝儿子笑了下:“不影响你自己的形象、也不影响爸爸妈妈的形象就行,去吧。”
闵萱说完便回去继续看资料,姜阈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心脏有种强烈的不适,沉沉扯着自己下坠,所有力量似乎都在这瞬间被耗尽。
回到房间后姜阈看了眼床头摆放整齐的秋季校服,反胃持续上涌,他将校服扔到一边,坐在书桌前打开窗户吹风。
原来他们都知道,知道自己会偷偷去喝酒、知道自己时常忍受不了他们会撒谎,他们只是不在乎。
这多讽刺,姜阈想,自己费尽心机的藏匿,在他们眼里多么像个小丑。
原来只要自己和他们在外人看来一如既往的光鲜就行。
只要自己长成森林里最高大伟岸的一棵树,无论这棵树生长得多么辛苦、是否即将被虫蛀空,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部分。
他们关心的是,这棵树让人远远望去最蓬勃、最夺目。
姜阈在窗前坐了十几分钟,将这些使他强烈不适的情绪消化干净后,长长舒了口气。
他向来不喜欢自怨自艾,搞清楚所有情绪的由来和催化因素后便能很快自洽。
微信里消息依旧不断,但“东吴吃喝玩乐”安静地躺在聊天框里,不知不觉已经被挤到最下面。
“下班了吗?”姜阈反应过来时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他有一瞬间的慌张,但下一秒又觉得没什么,只是随口关心一句而已。
姜阈问完便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吹好头发已经过了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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