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尼卡这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心思放在找出路上:“直接离开吗?可这里有厨房的话,会不会有排油烟的管道,或者防止火灾的安全通道之类的?”
安琪很快否决:“排油烟的管道不会大到能让我们通过——至少以你的体格肯定是爬不出去。安全通道是个好想法,但安全通道外面必然也有重兵把守,对我们来说并不比走大门安全什么。最重要的是,厨房安全通道的卡钥大概率只有厨师身上有,这可比正门的卡钥还难找。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监控下,那些士兵随时可能赶过来,如果现在进去找什么安全通道,那很容易在找到之前被困死在这间食堂里,我建议你别冒这个险。”
莫尼卡回头瞥了她一眼,应了声“明白了”,然后一闪身飞快地消失在了监控镜头下。
溜是要赶紧溜,但也不能跑太远,因为按安琪所说,找到食堂是件好事情。
“食堂所在的区域必然是生活区,如果食堂在这里,那么士兵和研究员的寝室就也在附近。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进出大门的卡钥带在身上,但是寝室的钥匙肯定是随身携带,而进出大门的卡钥则一定在他们的寝室里。”
听完这段话,莫尼卡顿时就通透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能找到他们的寝室就好了?”
莫尼卡话音刚落,便在下个拐角和一个端着枪的士兵打了照面。
拔枪显然来不及,莫尼卡大手一挥掐着士兵的脖子把人砸在了墙上,但是他毕竟也不是专业格斗家,在这个过程中根本无暇避开枪口,当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已经迟了。
不过在他开始害怕之前,安琪已经在他肩膀上一撑,奋力向前探出身子,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在士兵的脖子上。
莫尼卡只觉大量鲜血喷洒在自己脸上,没几秒士兵就已经断气了。
安琪吐掉涌进嘴里的血,抹了把嘴,然后接了一句:“咱们得先保证活着,然后才能开始找寝室。”
所以出逃的难度不仅仅在于找门、找钥匙,还有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士兵。
好在安琪和莫尼卡现在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远高出普通人,只要配合得当,精神不松懈,区区人类士兵足以应付。
从这个角度来说,安琪是很放心的,这也算是这具变异身体带给她的唯一一件好事。
所以最值得担心的还是莫尼卡的心态问题,当安琪用最原始的方式咬死那个士兵之后,被溅了一脸血的莫尼卡再次陷入混乱。
他找了个监控死角停住,把安琪暂且放下。
安琪对此完全不能理解:“你在干什么?是你说想活命我才带着你一起跑的,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掉链子了,你知不知道刚刚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已经……”
莫尼卡脸色铁青,在安琪说到一半时,他终于还是“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我不行,安琪。”莫尼卡狼狈地抹了把嘴,生理性的眼泪也被逼了出来,“这太诡异了,你为什么做得出这种事,你是从小受过什么伤害吗?”
安琪现在烂抹布一样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长时间站立,只能虚虚地扶着墙:“好问题,我的心理问题是我想了20年也没有想明白的,你确定要现在和我探讨吗?”
“我本来也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莫尼卡尽最大力气压住自己的音量,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动作,错乱的手势暴露了他有多么慌张,“我本来确实是把他们当作没有感情的锡兵,当成可怕的敌人,是你说让我把他们当成有血有肉的人的。是你引导我认为一切都是战争和政客的错,所以我才开始相信那些士兵和我们同样痛苦。安琪,你真的聪明吗?如果你真的足够聪明,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激起我对那些士兵的怜悯心,我现在……我现在……”
“那你自己就没有脑子吗?”安琪看着他,“我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吗?说白了,事实如何并不重要,人的心里怎么认为才是重要的,如果囚徒生活让你难过,那就把他们想成和你一样的受难者,如果现在下不了狠手,就把他们当成地狱里的魔鬼——这两种想法之间并不冲突,都在为我们的出逃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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