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棫麻木地想,这人脸比城墙厚就算了,脑子还特别有病,真不知道他英语是怎么能有竞赛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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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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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上台前,安翊勾了勾李棫的手指,问道:“这支舞有名字吗?”
李棫盯着他看了半晌,笑道:“有啊,但我不告诉你。”
安翊看着表情狡黠的少年,心想,他或许真的是个惯会欺诈的坏人。一边说着不喜欢自己,一边又留有余地的勾着自己。简直坏透了。
李棫身上的这件衣服其实有些偏女性化,整体是深沉的蓝,像是一件从大海里打捞而出的鲛纱。舞服看起来层次较多实则衣袂轻盈,倒是能和他自己编的这支舞的风格融合起来。
其实这样的样式在男子独舞中并不常见,这是周舞亲手为李棫的这支舞量身定做的。
两人走上舞台时,台下观看的学生集体倒抽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没想到李棫会来参加艺术节,还他妈穿成这样跳舞,更没想到安翊会和李棫一起表演节目,还是给他的舞蹈弹古筝伴奏。
李棫觉得人的惯性思维很奇怪,只是因为他在高一开学时跟王狄那群人打了一场架,便被定性为校霸,可他在校期间除了偶尔会违反一些无伤大雅的校规之外并没有其他过分的行为也没有主动欺负过同学。但是校霸这个标签自第一天被打上了之后就再也难以撕下来。他的数学成绩回回第一,他便是数学成绩好的校霸;如今他站在舞台上跳舞那也只能给人一种“校霸竟然会跳这么高级的舞”的印象。
安翊的手藏在他白色琴衣中,动作隐秘地再次勾了勾李棫的手指:“开始吧。”
李棫对他点头,等待着他坐下后给出音符。
当音符从安翊指尖流出时,李棫也有了动作。
如果说平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练舞室里,李棫跳出的是一场缠绵雨雾中的徘徊不定,那今天他给出的感觉则是已经陷入大海深处的漩涡之中,挣扎未果,只好顺着波涛的方向一边被推举着向前一边又犹豫不决。
深蓝的轻纱将李棫整个人衬得极白,他像是一尾顺着洋流游走却不知道何处而定的游鱼,眷恋大海却又不愿深入。
他眼中坠入舞台上的灯光,映得两只眸子又清又亮,波光流转中叫人生出几分多情之意——安翊是这么觉得的,每当他看向他。
一曲终时,安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李棫这次没有拿那把油纸伞。
台下一片静默,直到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并至前方谢幕完毕转身下台,才有人想起来鼓掌,沉浸在舞蹈中的人纷纷惊醒,掌声震耳欲聋,掩盖住了安翊的声音。
但李棫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如果这支舞有名字,那一定是叫初恋吧。
艺术节还在继续,李棫还没来得及去卸妆换衣服就被周舞给拽走了。
礼堂后是一片樟树林,其间夹着几棵银杏树,阳光被剪碎扔在这林间,窸窸窣窣地撒了满地碎光,周舞坐在林荫道旁的长椅上吞云吐雾。
李棫觉得她心情有些不好,没再像平时那样劝她少抽烟。
连着抽了三根烟,周舞哑着嗓子说道:“其实我说我想把你的腿敲断不是开玩笑。”
李棫一愣,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嫉妒你,嫉妒得发狂,”周舞说道,“从你第一次踏入我的舞社开始学舞,我就嫉妒你。你明明只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明明舞蹈对你而言可有可无,可你就是拥有超出常人的天赋。”
“为了跳舞,我付出很多,可努力了这些年我依旧只是个舞社的老板,”周舞自嘲道,“我爸妈是市井之中最具代表性的那种,泼辣、蛮横、无理、谎言、酗酒、赌博、暴力,我身上的每一点都是他们身上所有恶劣的映射,他们不让我跳舞告诉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可后来生了我弟又告诉我应当以弟弟的学业为重,让我辍学在家等着嫁人。”
“我嫁人的时候还不到十八,不过幸好没满二十扯不了证,不然我也不会逃了这么多年也没被找到。”周舞又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所以当你在台上跳舞,你爸妈在台下一副自豪模样的为你骄傲时,我更为嫉妒。你拥有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那都是我从未见过的、不敢奢望的。”
“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我就改了名,我把舞作为名字,告诉自己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东西。可光有热爱哪够啊……太久没有人给我掌声太久没有人肯定我了,起初还会挣扎,后来就只能慢慢接受自己的平庸。”
“周姐……”李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周舞朝他摆摆手,笑道:“不过,我再怎么嫉妒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好的小孩儿出什么事。”
“其实上学那会,我英语很好,”周舞朝他眨着眼睛,“怎么样,羡不羡慕?”
沉闷的气氛并没有被周舞的这句话缓解,李棫说道:“周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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