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跟燎原厂谈的?为什么人家不选咱们了?”
“就是啊,上次陆厅长说你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你说说呗,这么好的机会,你咋弄得?”
更何况,那两个月的工资也太刺激人了,如果光明厂好好跟人聊,这就是发给他们的,两个月啊,光明厂的工资等级高,一个人最少45块钱,那是90块钱!
这会儿大家都捉襟见肘了,有了90块,解决大问题!
谁不着急!
耿明耀也怒了,他觉得这就是许如意的阴谋,否则没事干写什么信,他直接说:“别光看工资!他燎原厂就没诚心跟我们合作!”
“别光看工资”五个字简直太刺激人了。
没钱不看钱看什么?大家就是缺钱啊!
不知道谁吼了一声:“耿明耀,你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你们,我们厂能成这样吗?”
这事儿就闹大了,连警察都出动了。
这事儿自然传到了省厅这边,第二天,耿明耀就被叫到了省厅。
这会儿他左眼一片青紫,很是萎靡,坐在厅长杨又春的办公室里,一脸的委屈。
杨又春看了一眼就皱了眉:“不说没动手吗?”
耿明耀窝囊死了,他是被吓了一跳,向左退了一步,直接崴倒了,没想到旁边有个墙角,一脸磕在了上面,左眼现在还看不清楚呢。
可这事儿怎么说?心虚吗?人家一吼你就倒?只能自己认栽。
“没动手,这是前几天磕到了。”
然后就开始解释:“我们这也是谨慎,这么多年的厂子,就跟自己的闺女一样,闺女要嫁人,也得多问问。哪里想到,许厂长还是太年轻,误会了,以为我们有什么要求。我也能理解,觉得拿了订单来,你们怎么还这么多事?”
“真不是这样。我们就是想尽可能保留下光明厂的原有生产线,国家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设备,只生产小推车不合算啊。”
“结果,我们还在家等着呢,燎原厂已经接受了红星装配厂,哎呦,他们着急,我更着急,谁不盼着开工呢。”
杨又春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推卸责任,直接拍了桌子:“不用说这些,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不能把好好的一个光明厂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耿明耀立刻不吭声了。
杨又春看他就生气:“我就问你,工人都等着呢,你现在想怎么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挑挑拣拣那些小心思!你已经搅黄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企业是国家的,不是你自己的。”
耿明耀一身冷汗!
他真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如今不表态就代表有私心,他敢说什么吗:“我们工人不容易,这么久不开工资,急了也正常,我都理解,谁家不过日子。厅长,只要能合作,我们这些厂领导,怎么都行。”
等着耿明耀走了,杨又春又让陆时章过来一趟:“陆厅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进屋,杨又春说:“你上次跟我说,燎原厂那个许如意,想租赁光明厂做机床?她胃口不小啊,刚合并了红星厂,就盯上了光明厂,2200万外汇,够她花吗?”
陆时章就把手里的杂志送了过去,慢慢说:“她在这方面,的确是下了功夫。”
杨又春翻了翻,瞧见一个个燎原厂许如意的大名,又看了看文章题目杂志名称,都是专业期刊,都是专业文章。
“咱们有好好的东阳机床厂,她这是要干什么?生产锅炉还生产小推车,还不够她折腾?”
这就是有些意动。
倒不是许如意有多么的天才,而是懂技术又会管理,又会销售的整个南河省就没比她强的!
实力在这里,就算想得多,想得远,那也是目光长远有规划。
陆时章就说:“但我们东阳厂的机床一直销售一般,即便是在国内,也不属于一二线产品。不过就这一个机床厂,咱们扶植多,补贴多,日子过得也不错。”
“我倒是觉得,许如意敢闯敢拼,适当的加入竞争,对东阳厂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杨又春看着他:“你对这个许如意很关注!”
陆时章毫不掩饰:“如今提倡市场经济、自由经济,要把经济效益搞上来。可我看咱们的绝大部分工厂企业,还停留在老观念上,老框框上。生产了东西往那一放别人就得抢着要,亏损了一伸手,咱们就得拨款给钱。就是这改革,跟他们怎么强调,也不想动。”
“他们不变通,我认为我们就得变通,就得去鼓励能够变通的企业。自由经济不就是比本事吗?许如意她有本事生产锅炉,卖推车,还能做机床,只要她能按着规定来,我们就该给她开绿灯,让她往前冲。“
陆时章说的很直接:“同时,这也给那些吃惯了大锅饭的企业引入竞争,让他们有危机感,自己动起来。而许如意,不是我关注她,实在是她让人不得不关注。”
“如果咱们厅要选一个最具有市场经济头脑的厂长,我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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