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章这会儿才知道,她为什么列出设备的厂家和生产年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许如意接着往下聊:“而咱们修不了,是因为时间长了,各种配件都已经老化、磨损,更换的配件都是大家凑出来的。”
“我们不得不承认,国产件无论是在精度、耐磨程度还是使用时间上,都有些逊色。”
“这才导致了我们的机器不好用了,不精准了。可我们的工人了解我们的机器啊。”
“如果我们用国内的工人来维修,换上原厂件,这不就解决了吗?”
许如意是个很善于将难题一步步分解开来解决的人。
哪里有问题就解决哪里,最后汇总起来,问题自然解开。
陆时章立时心里算了笔账,原厂人来维修的成本是设备原价的20,如果按着许如意的办法做的话,成本甚至可以压低到10。
毕竟,国内的人工比之国外的人工,便宜太多了。
更何况,如今成本更低,又能保证机器恢复到原厂设计的标准,这不仅仅是对于东阳厂,而是对于如今所有急切需要设备升级改造维修的工厂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是做成了,这对整个工业行业来说,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然,这件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这个人需要是个厉害的技术专家,能迅速将各厂的机器分门别类,拿出具体方案,他还需要懂外语,了解国外的机床市场,对所有机床的构造性能等了如指掌,还要会沟通。
一个优秀的团队可以完成,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也就只有许如意能做到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外面听得杨又春终于大步迈了进来,他此时激动万分,直接说了一声:“好办法!”
三章合一
许如意说得投入,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杨又春一声叫好,倒是吓了她一跳,猛然回头,才发现外面最少站了十几个人,而对她说话的这位,她并不认识。
还是陆时章站起来给她介绍:“这是杨又春厅长。”他提醒,“刚刚杨厅长一直在听。”
杨又春笑着说:“许厂长,你说的太精彩了,又不好打扰,我没忍住,偷听了好一阵。这是不对的,我道歉。不过,还有吗?”
这位杨厅长显然很风趣,许如意也跟着笑起来:“道歉倒是不用,您能听我的报告,我是荣幸之至,就是有点遗憾。”
杨又春是听说了很多次许如意的大名,可是第一次见她。
刚刚她的侃侃而谈,真是有眼界有知识,最重要的是那一颗为国家着想的拳拳之心,杨又春已经感受到了。
所以这个好,不仅仅是叫的想法好,还是对许如意的认可。
可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本领不小,胆子更是不小呢。很多四五十岁的下属见他还战战兢兢,她居然还挺游刃有余,讲遗憾。
杨又春是真喜欢这个小丫头,笑着说:“什么遗憾?”
许如意直接说:“我的报告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说解决办法,已经解析完了,第二部 分是我的一些想法,早知道您听着,我就说快点,现在您表扬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陆时章是知道许如意说话俏皮风趣的,饶是如此,也不由在心里给许如意竖了个大拇指。
这场汇报的内容,一是许如意提出建议,二是许如意提出参与进来的要求。
不过这都是基于两人合作多次,相互熟悉的份上,所以能这么爽快地提出来。
但现在杨又春来了,不提显得不磊落,可提了许如意又不太合适——她不是这行的,除了几篇文章,没有任何相关经验,这么大的改造项目,根本不可能考虑她。
可她很聪明的表达了出来。
杨又春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会搭腔,要是觉得可以,自然就会往下问。在这样的情境下,往下问是很显然的事情。
果不其然,杨又春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你的想法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不就是想帮帮忙吗?”
这话真是说中了许如意的心思,可也是给许如意面子。
她是想参与进来,这既是想要夏国不吃亏,用最少的外汇干最多的事儿,也是自己想进入这个行业。
如今杨又春却只说她贡献的那一面,显然是对她印象很好。
陆时章就放下了心。
杨又春接着说:“你能提出这样具体化的建议,就证明你有这样的本事,想什么都说来听听。”
这就是对她参与其中不反对了,许如意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心里话:“我一直对机床很感兴趣,也在相关刊物上发表了不少文章,但我却不知道,作为一个生产锅炉和手推车的厂长,怎么去跟机床挨边?”
这是肯定的,许如意就算干得再好,哪个单位也不会将一个机床厂给她,就不是一个行业的。
至于让她自己买,她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而且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利润扔进去。
她必须从小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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