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卢琳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感叹,接着用和讲课一样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到处活动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要给别人添麻烦。”
雁行捏紧手里的笔记本,脸色不变:“是学生接的。”
卢教授漠然地“嗯”了一声,打开水杯喝了一口。
“教授,东西都收好了。”两个学生走过来,手里拿着卢琳的包。
卢琳向他们点头致谢,然后对雁行说:“没有办法,一会就还是像上来的时候一样,让两个学生把你抬下去吧。”
她叹道:“真是倒霉,竟然被一个电梯搞得这么不体面。”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雁行对两个学生说。
一个学生有点脸红:“没有没有,这是我们该做的。”
另一个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我刚才听见有人说,电梯修好了。”
雁行惊讶:“不是说今天没有人在吗?”
他们上午到时,也找了保卫部门,但是对方说今天维修师傅不在修不了,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两个男生一前一后抬着轮椅一级一级地滚了上来。
“好像是说下午有个很固执的男生打了十几个电话,非把维修师傅叫来修好了。”学生说。
眉月胡同7号院,起风的夜晚。
郑韩尼不在,姬东墙和司马从容已经睡了,何已知的电脑上开着两个视频,左边是一成不变的胡同、墙角、垃圾桶,右边是他在视频网站上找的雁行比赛集锦。
冰上舞蹈是20世纪30年代起源于英国的运动,脱胎于花样滑冰,比花样滑冰更偏重舞步,强调用动作表达音乐。通常由一男一女配对参赛,完成规定的舞步。
他本来打算靠雁行和这个号称“兼具观赏性与竞技性”的项目度过盯梢的漫漫长夜,没想到内网外网翻了一圈找到的最长的视频也才2个多小时,还是把比赛、等分、领奖、采访、演出等等乱七八糟的内容全部剪进去凑出来的。
这就是一个奥林匹克冠军全部的运动生涯了吗?何已知再一次对“昙花一现的天才”这个名号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相比起其他选手动辄十几二十个小时的视频,雁行这个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毕竟连扎克·施耐德版的《正义联盟》都有4个小时。何已知一边看一边想。
这也是他第一次实际观看冰舞这个项目。
事实上何已知从来没有关注过任何运动的赛事。
在他小时候,和所有男孩一样,有过一段痴迷体育的时期:田、径、冰、雪、球,来者不拒,只要能跑能跳就开心。
后来长大了,体育就逐渐变成了维系生命体征必要的活动,再然后,等开始专注写作,运动再一次转化成了他清空大脑,把自己从纷繁的思路中解放出来的手段。
只要能帮助他度过瓶颈期,形式并不重要,他也没有特定的喜好,在学校时用学校的健身房和游泳池,退学以后基本就靠跑步。
运动对他来说,就是这么单纯的东西。而体育竞技和比赛,是他不曾涉足的蓝岛。
手机震动了一下,何已知打开微信,雁行给他发了一段戈多和教父、capta在院子里打滚的视频。
何已知点开看了一下,虽然因为天黑看不太清,但小黄狗比之前流浪时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他正要打字回复时,突然余光瞟到静止了好几个小时的垃圾桶监控动了,一辆三轮车出现在画面里。
何已知把手机放下,直起身体,紧紧盯着屏幕,但仅仅过了几秒,又放松地靠回椅子上。
三轮车的后面的拉货架上写着“垃圾回收”。
“居然这么早。”何已知摊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时间,才刚过午夜,他印象中收垃圾的一般都是清晨出现。
收垃圾的是个挺健硕的男人,监控里看不出年纪。
只见他把三轮车停在路中间,飞快地下车抱起垃圾桶,整个丢进后车斗,然后跨上车座骑上跑了。
何已知骂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来不及换鞋,出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朝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本章完)
偷垃圾桶的贼
蓟京城北,有流苏树的院子。
给戈多的伤口擦完药,雁行把三只玩嗨了的狗安抚好,本来准备直接睡觉,但洗完澡上床的时候下肢却突然开始疼痛,并且很快蔓延到腰、后背和两片肩胛。
像是全身的骨头一致决定要在今夜起义,抗议他过往对这具身体施加的不人道行为。
雁行从轮椅上跌下来,艰难地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止痛药。
医生早就诊断过他这种疼痛是神经性的,就像幻肢痛一样无药可医,只能从精神上治愈。
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止痛药都换成了安慰剂,一瓶里面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药片是真的,剩下都只是淀粉压成的片剂。
吞下药片,雁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在等待“止痛药”发挥作用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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