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
虽然看不清,但他猜测雁行还是想办法洗了澡,当他躺下时,身上传来水汽和肥皂的味道。
“只是好奇。”
过了大概几十秒,何已知听到雁行似乎叹了口气:“左腿膝盖以下和整条右腿完全麻痹,医生说保持康复训练,可能会恢复一些知觉,但是走路是不可能的。”
何已知轻轻地用自己的膝盖碰了碰雁行的右腿,对方并没有反应。
“天都快亮了。”雁行用手遮住眼睛。
他手臂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抓开了,还添上了新鲜的血痕。
正巧此时角落里的猫笼里传来“喵——嗷呜”的一声。
“司马从容说对不起。”
身旁的人被逗笑:“我非常怀疑这个翻译的可靠性。”
何已知还想说“谢谢你把他们救出来”,但是雁行已经翻过身去睡了。
于是他也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冰冰凉凉的床,虽然并不柔软,但至少他们仍然拥有一个床。身体缓缓下沉……
(本章完)
《冬墙》
等大家逐渐醒来,已经是那一天的傍晚。
侯灵秀接到警察的电话,向他们通报了火灾的调查结果。
“……经过我们这边专家的调查,”对面说一句,侯灵秀复述一句,因为所有人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也没有谁想起来提醒少年可以直接开免提,“目前认定的起火原因是,雷击劈倒了你们院子后面的那棵树,出现自燃,引爆了停在树底下的摩托车的油箱,造成了房屋失火。”
“我知道了。”雁行说。
挂断电话,几个人昏昏沉沉地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山竹和侯灵秀去冲澡,何已知和雁行带狗出去垃圾场里溜了几圈,回来又继续睡觉。
雨水滴滴答答,夜晚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
何已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眼皮,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发现是仓库的墙壁上有一个洞,从洞里射进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们睡的拼图旁边。
拼图上只有他一个人。
青年搂着长发坐起来,看见雁行坐在那束光里,从轮椅上弯着腰,把手伸进打开的猫笼,司马从容和姬东墙挤在一起,就着他的手吃着什么东西,过了片刻,又把下巴搁进他的手心,来回蹭个不停。
雁行煞有其事地点头:“或许吧。”
外面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一片碧蓝。明明前两天还是仿佛永远不会放晴的阴雨天,现在却已经是被阳光统治的世界。
鲜花盛开的流苏树所在的位置,一棵烧焦的树横躺在院子里,房子的屋顶被沉重的树冠砸出了一个凹陷。
“我在地上找到了这些。”雁行注意到他,把放在自己腿上的东西拿给何已知。
雁行原本的轮椅还倒在门口,轮胎完全化了,座椅倒是还剩下一半。
“你好,请问是何先生吗?我们这边是蓟城中级人民法院。”
门上挂着临时的铁链锁,何已知走上去撕掉封条,在地毯下面找到钥匙,打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可能是想晒太阳。”
青年在床头柜里找到雁行的手机和身份证,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笔记本,还有他在家时带的框架眼镜。
“你在干什么?”
在地板上发现了他的电脑,屏幕碎了,外壳被烧得有些碳化,手指一搓掉下很多灰。不知道有没有烧到主板,希望硬盘拆出来数据还能恢复。
看到轮胎周围的碎玻璃,何已知蓦地想起两天前的那个下午,他也是在同样的位置,柔软白花像瀑布一样落了一身一地。
雁行不知道怎么越过一路上的障碍,把轮椅推到了破碎的落地窗前,表情专注地看着院子里。就连何已知出现也没有回头。
何已知点头:“要我把你表弟叫起来吗?”
“然后笼子就自己走过来了?”
这边除了屋顶受到明显的冲击,实际着火的面积并不大,只在门边有一些烧焦的痕迹。
他们还讨论了要摘流苏花的花瓣泡茶。
没有打扰还在睡的三个人,何已知和雁行悄悄地离开了仓库。
何已知马上把眼镜戴上,按下手机的开机键,手机外壳碎了一个角,但是屏幕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坏,系统也还能使用。
“这是好消息吗?”
信号恢复以后,手机接连不断地震动,郑韩尼发了好几条未读信息,何已知正想给他回电话,一个来电就切了进来。
雁行猛地抽回手:“你醒了。”
“警察说树倒下的位置正好破坏了消防系统,否则里面不会烧得这么严重……再加上摩托车发生了爆炸……”
蓟北,雁行的院子。
他抓起笔记本,快速离开房间,在走出走廊时突然停下脚步。
“不好也不坏。”雁行说,“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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