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街上有不少买二手书的摊贩,还有一家早该倒闭了,但愣是靠着老板的坚持和被没收手机的中学生苟延残喘下来的音像店。
何已知告诉雁行,这个音像店老板有很多国内外老艺术剧团的录像,都是网络上找不到的冷门剧目,老板既不愿意卖,也不准租,只能在店里看,因此他没有课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过来,在音像店的小房间里看录像。
“没事。”雁行看着他,“怎么这么生气?”
“这是53年人艺的……这是旅行剧团的……”何已知津津乐道地介绍每一张碟,“还有这些国外的,我也都看了,但是有的找不到剧本对照,我也听不懂……”
“为什么?”
何已知想象了一下雁行衣衫不整地抱着个球,在街上像猿猴一样大喊大叫地狂奔的样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不喜欢男孩?”雁行挑起眉。
“你想去看看教室吗?”他用提议的语气问。
所以他看这些的眼神都很新鲜。何已知醒悟过来。
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来过,也许是因为有雁行在的缘故。
“你比较有趣。”
何已知脸一红,他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表现得过于兴奋了,不仅在情节激烈时手舞足蹈,还时常抢角色的台词,比录像机更快地说出重要语句。
后来老板认识他了,破例允许他把光碟带出去,但是那些碟都太老,电脑的光驱识别不了,连转录都做不到,所以还是得用店里的老机器放。
排练1
这回雁行没有想把何已知扔进臭水沟,但他俩黑灯瞎火地打算从学校里溜出去时,剧作家腿一滑,掉进了学校养锦鲤的人工湖。
何已知在网上研究约会宝典的时候,不止见一位大师说过,寻找共鸣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归校园,追忆往昔——然而这并不适用于他们这种情况。
首先,何已知在蓟京没有校园可以回,其次,雁行这个人也没有往昔可以追忆。
他压根就没上过学。
所以他们的行为本质上是闲散社会人士闯进别人的学校参观了一圈,和逛动物园没什么两样,不存在什么浪漫的追忆元素。
何已知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逛个学校都能把自己逛水里去。
当他从湖里爬出来时,雁行看他的样子就像是热带雨林里的科学家在池塘边上观察鳄鱼出水。
按照互联网约会大师的理论,初次约会时出大丑,基本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迎接下一春了,因为姑娘脸皮薄,会为你感到尴尬,而体贴地选择主动避开你。
但是幸好,他这是第二次,雁行也不是姑娘。
他不仅没有避开,还在何已知突然向下坠落时,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没让他一头栽进水里。
哪有人每次约会都搞得湿漉漉的?
山竹说这段时间有不少看视频打算领养的家庭来到现场之后都反悔了,他和徐光昂就打算着趁冬天到来之前,给收容所的狗洗一次澡,顺便把笼舍也清理一遍。
看着他从人工湖里爬出来,趴在水池边的狼狈模样,雁行无奈地笑了。
而剩下100多条身体健康、脾气温顺的流浪狗,就是今天的顾客。
光哥已经提前把它们分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何已知本来的打算,但山竹临时打来电话说人手实在不够,叫他们去救急。
如果说掉下去之前他还在幻想着完美的约会,掉下去以后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下次约会的时候不要再湿身了。
而他们剩下的人需要做的,就是在阿姨们打扫时,把笼舍里的狗赶到外面,同时给他们洗澡。
可他的期望还是落空了,下一次他不仅湿身,还湿得非常彻底。
“不相信我能抓住你?”
光是写文件就让徐光昂和山竹发了好一顿愁,最后是雁行出手才帮他们弄好格式。
她们带了一皮卡的工具和消毒水,还有三台大音量的录音机,势必要伴着音乐把笼舍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
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何已知点了点头,随后苦笑着站起来:“还是不要有下次比较好。”
“看上去干净一点,被领养的可能性也会提升吧?”
何已知害怕把雁行拉下水,因此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对方卡住了轮椅刹车,坚持地没有放开,直到他像出水女鬼似的直挺挺地在池底站稳。
批下来的经费用来雇了一支专业的保洁队伍——整整七个生龙活虎的阿姨。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为此他们特意找上级批了经费。
排练2
何已知花了一点时间想起,这是参加司徒渺开机仪式时的那个小明星——人间硬木关子杨。
既不是飞扬跋扈的“扬”,也不是意气飞扬的“扬”,而是杨树的杨。
他皱着眉头看向司徒渺,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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