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着山竹:“还有你,别把自己说的很清醒似的。何已知说要带戈多直接参加高级赛,你们不也想也没想就接受了?还天天盼着他打电话来报喜,听到他没有成功又失落不已。明明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件事失败的机率比成功大多了。”
“我知道啊,”山竹辩解道,“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初级赛到高级赛有多难。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总感觉他会成功。”
pvc附和道:“因为他和正常人看事情的视角不一样嘛……我们看来没有希望的事情,他也有别的想法……习惯了之后总觉得顺着他就会有好事情发生。”
顺着他就会有好事发生……这句话像一个钩子,在雁行心中撕开一道缝,让一些与何已知一起度过的记忆洒了出来。
但他仍然绷紧了脸,镇静地说:“就算你们把他捧成心想事成的神,世界也不会因此顺着他。没道理因为这个理所当然地向他要奇迹。”
“但是何已知也不需要世界顺着他吧?”山竹和pvc对视一眼,“世界再怎么站在他那边也没用啊。”
“为什么?”雁行抬起头问道。
“因为,”山竹完全没有犹豫,理所当然地说,“他想要的一直在你手里啊。”
仿佛听到从灵界传来的声音一般,雁行眨了一下眼。
“就算世界都站在他那边,他要的东西也只有你能给。”艺术家抠了抠下巴,“这才是对浪漫主义者最深的诅咒啊。我都要开始同情他了。”
时间飞逝,闲话之间,上午最后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考试铃声响起后过了一会儿,考生们才陆续出来。
pvc眼尖地看着考生们出来时候的表情和神态,无情地点评道:“这个考砸了,那个考得不好,这个还行……这个应该稳……这个肯定完蛋了。”
“你怎么看出来?”山竹兴冲冲地跟着他看,“我看人家挺开心的。”
“开心说明考场上有意外,多半是临时发挥了,如果按照自己平时准备好稿子平平淡淡地画完可没什么值得兴奋的。”
“你的评判标准真奇怪。”山竹摇摇头,看向大门口,“我看到阿秀了!”
“他很平静!那就是考得不错的意思对吧?按照vc哥的说法。”山竹激动地挥起了手,在空中划出一个饱满的半圆,但他仍然没忘用另一只手牢牢把住雁行轮椅上方突出来的把手。
“可他不管什么时候表情都是那样吧。”pvc说。
“不不不,平时没这么黑。”山竹肯定地说道。他指的是侯灵秀的脸色,而不是肤色。
少年快速地跟着人群朝他们走来。当他走到离他们只有几步远时却突然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像根本没有认识过他们似的。
山竹大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周围人纷纷回头,侯灵秀迫于无奈和压力才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满脸不快。
“为什么不理我们?”山竹奇怪地问。
侯灵秀低着头说:“丢人。”
“哪里丢人了?”
少年用手指了指他们三个:“哪里都很丢人。”
山竹和pvc同步地看向对方。
雁行心想你要是看到了他们之前在门口闹事,才知道什么叫丢人。
“这已经算好了。”雁行冷冷地说,“你错过了最丢人的部分。”
“你嗓子好了?”侯灵秀惊讶地抬起头。
另外两人也后知后觉地发现雁行能正常说话这件事。
雁行看着自己从考场走出来的表弟:“如果我为之前的事情给你道歉,你能让他们放我走吗?”
“放你走?”
侯灵秀看了看被山竹和pvc两人把住的轮椅,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年调整了一下站姿,放下颜料盒,居高临下地把双手抱在胸`前:“你道吧。”
“阿秀!”山竹喊道。
“对不起。”雁行快速地说。
侯灵秀抿着嘴笑了一下。飞快地掩住笑容,对山竹和pvc说:“为什么不把他人绑起来,把轮椅收走?”
雁行惊讶地看着他,低声警告:“侯灵秀。”
“太残忍了吧。”pvc看着天上,不敢看雁行。
“不把他弄惨一点怎么让他在何已知出现时感动?”侯灵秀说,“抓都抓了,当然要功夫到位。”
山竹按捺不住笑容:“这都是为了我们队长啊。”
三人开始推着轮椅往仓库的方向走。山竹哼着只会唱一句的法国民谣曲调,歌声摇曳在冰冷干燥的空气中。
雁行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不知道何已知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偶像。”
“嗯,那倒是也没有……”山竹暂停哼歌,“他的缺点还是很明显的,总是想着一个人处理问题,但是明明我们一起解决起来比较快!你看,这不一下就搞定了。”
“话说回来,”侯灵秀蓦地问道,“何已知和戈多的比赛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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