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祝韦白忽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不满道:“明知我们与三重雪宫闹成这样,这次发放请帖的事是你操办的,为何还要给三重雪宫下帖?”
祝骅明无辜道:“爹,本就与三重雪宫交恶,他们若真想来报仇,我们拦不住,请帖素来是南海郡、东洲、玄都宗门世家都有,若是漏了三重雪宫,只怕这冤孽就更解不开了。”
祝韦白一听也觉得有理,但还是心中不安,他能掌控西陵郡,可三重雪宫几乎也将整个玄都拿捏住,何况那个玉奚生实力深不可测,从来没见他真正拼命过,还有他那个直接烧没了整个西檎岭的弟子,能将百里化焦土,追杀他的尽数死无全尸,何等可怕。
祝韦白对上三重雪宫,心里没底。
等祝韦白烦躁离开后,季苗才缓缓抬眸,漂亮的眉心蹙起,轻声问道:“见过了?觉得如何?”
祝骅明也没了在父亲面前的谦卑,叹了口气,满面凝重道:“看不出深浅,但来者不善。”
“意料之中。”季苗颔首。
祝骅明忍不住问道:“为何要请他们来?”
季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是父亲他们……罢了,也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季氏的人到了吗?”
祝骅明道:“还没有,应当快了。听闻今年还带了分家的人来,好像是临山那一支。”
季苗点点头,也有些无奈,轻声说:“别招惹三重雪宫那些人,你父亲说得对,季氏自己惹出的事,这烂摊子由他们去收拾。”
祝骅明也点头,他也知道些内情,当时沛县死了不少人,将脏水扣到栾青词头上的是季氏,之后也是季氏撺掇仙门围杀栾青词,尽管这其中不乏祝氏的纵容,但到底还是季氏下的手。
他可是听说了,玄都九幽谷被灭门,不少世家嫡系被斩尽杀绝,连绡香城那群狐狸都承了三重雪宫的情,前些日子青鸾君又搏杀了一头突兀现世的上古妖兽,这些事加起来,都透露着同一个信息——三重雪宫不好惹。
祝骅明都忍不住埋怨季氏,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青鸾君做什么?
三重雪宫弟子们深知与西陵郡的仇怨,这次来就冲着砸场子来的,故而遇见那些刻意凑近些要打探消息的西陵郡世家,二话不说直接上手驱赶,谢庭兰干脆站在门口,拔出罗刹月往地上一杵,凶煞妖气顿时涌出。
很坦然——有胆子就来,看我砍不砍你就完了。
将入夜,有人来访,轻笑道:“临山季氏,来访怀素仙尊,还望通融。”
季氏。
谢庭兰眼神骤然冷下去,不少弟子都闻声从屋里走出来,面色不善。
东室却忽然传出栾青词清琅冷淡的声音:“何人?”
那人答:“临山季氏,季悯生。”
杀道
栾青词与季氏打过交道,他甚至怀疑那次在沛县出现过的季氏弟子中,有季氏嫡系存在,如今被人主动找上门来,他也就顺势见一见。
瞧瞧季氏想做什么而已。
谢庭兰让开了路,放季悯生进了院子。
原本祝氏给三重雪宫来客都安排了房间,但玉奚生非要同栾青词宿在一张榻上,故而此刻两人都在房中,身着黛蓝长袍的玉奚生懒散倚着短榻,手中捏着一条浮金的青羽发绳,一身赤金的栾青词则坐在桌案前,清艳至极,胸前一缕松散开的发,发绳不知所踪。
栾青词微微抬眸,瞧见进门来的是个颇为儒雅的男子,身着长衫,手持折扇,气质温和平静,连容貌也生得俊朗柔和,并未戴冠,颇有些隐士风仪。
“鄙人临山分家,季悯生。”季悯生彬彬有礼,态度也温和。
栾青词早见惯这种无害或是正气的正道,他对季氏没有好印象,若非季氏,后面诸事也不会发生,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是因栾青词还没打算贸然对上西陵郡。
涉及西陵郡,不似玄都之内,牵涉太广,甚至有可能惊动东洲和南海郡。
四足鼎立太久,而人心最难算,牵一发而动全身。
“临山分家。”栾青词淡声,“你不是嫡系。”
季悯生笑了笑,说:“是也,鄙人并非季氏嫡系,登不上台面,叫二位见笑了。”
玉奚生轻抚着顺滑羽毛,似笑非笑地说:“听说我们家小鸾强了季氏的法宝,杀了季氏的人,你竟还敢到本座面前来?”
季悯生面不改色地笑说:“此事非真,怀素仙尊不正是为此而来?临山分家素来不与嫡系亲厚,临山一脉的家主特遣我来,也是为此事,望二位对临山分家手下留情。”
玉奚生眉梢微挑,笑吟吟地说:“言重了,不是祝氏发帖,请我们师徒来此参加盛会么?”
摆明了是明知故问。
季悯生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依旧笑着:“总要有个了断,鄙人告辞。”
季悯生来的莫名其妙,走得也快,仿佛就只是来替临山季氏表明立场,告诉玉奚生和栾青词,沛县那事同我们临山分家无关,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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