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琛睡不着了。
蒋琛酒醒了。
蒋琛坐在沙发上抓头发,抽烟,沉思,神情复杂。
他难以形容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停在于望的下体上移不开,那里被上半身睡衣遮了些,但是还能看到明显的阴茎,粉嫩的,软趴趴地搭着,他打眼瞧了,长度粗度适中,发育的很好,勃起应该也是客观的尺度。
但是他也看到了,他阴茎下两个就比樱桃大点的小睾丸,以及樱桃下隐蔽而色情的、不该出现的东西,一道缝,如果忽略他的阴茎,那是女人才会出现的东西——女人的生殖器官。
蒋琛闭闭眼,试图驱散自己眼睛看到,留存在脑海里的画面。
不是他接受度低,是他感觉有些魔幻。
为了确定这不是在梦里,他还掐了自己一把。
活了三十多年,头次见所谓的雌雄同体。
就在自己身边,就在他面前的床上躺着。
怎么让他形容呢,就像从小到大一直听有外星人的传言,知道有这件事,但是没想过一天外星人突然站在他面前——还是以那种又脆弱又蛮横的方式闯入他的生活。
怪不得打扮起来那么像个女的,他还有一半身体真是个女的。
蒋琛想起自己问他:“你是女的?”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捋了把头发,狠狠抽了口烟,站起身走到床边,抱着一种勇敢的心态撩开了他的上半身睡衣,是平坦的胸部。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出口气。
再看,红裙子上缝的有硅胶软垫。
他退回去,眼睛一瞥,留意到他不怎么明显的喉结。
实际上蒋琛一度怀疑过他的年龄,都没怀疑过他的性别,他只当是他长得太小了,不是没有这样的男生,细胳膊细腿,清秀漂亮,猛地一看真男生女相,分不清男女。
但那样大多数都是靠后天或者装扮营造的,真正纯天然的也有,他以为于望就属于后者。
没想到他属于后者里面的佼佼者,他是这里面的王。
蒋琛的头不痒,他刚洗过,但是他挠了挠。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抽烟,看着于望大大咧咧地敞着腿睡觉不忍直视,起身叼着烟把人放平了,内裤穿上,睡裤穿上,被子盖上,又防止掉床的把人往床中间挪了挪。
再次坐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心领神会,福至心灵,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他脱口而出包养可以,不能发生关系,估计就是怕他发现这个秘密。
不知为何的又无端想起他问他谈过恋爱没有,有没有喜欢的人,他神情羞涩但不好意思说。
身体是这样的情况是有点无法张嘴。蒋琛把一切都串了上来,看着人莫名滋生一种怜悯——这么多年,他应该很辛苦。
他叹口气,将烟掐了,重新上床。
于望像是察觉到他来了,宿醉的熟睡中也下意识靠向他,蒋琛抿了下唇,才缓慢抱住他,把人搂在怀里,下一秒,他又想起自己似乎没洗手。刚刚实在是太震惊,让他几乎连滚带爬地从床尾跨到沙发上摸出烟抽,这时候手上的淫液都已经干了。
他下意识摩挲手指,想起身,于望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枕着他的胳膊,不想让他走。蒋琛沉默片刻,鬼使神差地又闻了闻指尖,尽管已经干了,但他似乎还是闻到了。
他看着于望沉睡的、无辜的侧脸,无声地说了句。
好骚。
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于望被照醒了。他舒服地伸个懒腰,往旁边一爬,空的,没人。他迷迷瞪瞪地揉揉眼,睁开一道缝,胡乱摸索着试图知道现在是几点。
摸到手机,他点开看,已经不早了。
他坐起来,头发乱的要命,头也晕的要命,脚步虚浮地发软,跟还没醒酒似的。他步履蹒跚地站在镜子前洗漱,眼前闪过昨晚最后的画面:他吐了蒋琛一身。
他啊的一声尖叫,懊悔的差点跪地痛哭。
完蛋了。
自己明明不能喝酒,一喝就晕,还断片,偏偏昨晚不知道怎么了,那么上头,怼着一瓶就干了。问题是他也不想的,但是他看他独自喝闷酒实在是太难受了,这种难受还无处排解,是看着他喝,他也难过的想哭,想落泪的痛苦。
完蛋了于望,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完蛋了,你心疼了。
如果说之前的悸动还有可能是好感和欣赏,经昨晚一役,他是彻底骗不了自己了,他喜欢上蒋琛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感同身受他的情绪,甚至想替他挡下这一切——莽撞地抢过酒瓶,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理智全无。
完蛋了。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废了,被包养的喜欢上金主了,金主还要等他毕业断合同呢。
断合同。
他猛然抬头,又打起精神了,谁要断合同?他可没说要断合同。他断合同了,还怎么跟蒋琛接触?
于望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洗漱,换衣服,刚准备出门,蒋琛就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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