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周兄同在御史台做事,平日交情也不错,常常结伴游玩。周兄手腕上这处陈年旧伤也曾跟我提起,是小时候贪吃,跟兄长抢刚出油锅的糖糕,被溅出的油星烫伤的。”苏墨儒道,想起往事,眼中有追忆神色。
赵函闻言点头,细细打量床上的无头尸。
旁边苏墨儒继续道:“除了断头处的致命伤口,周兄身体上没有其他伤痕。”
“这伤口奇怪的很。”傅舒夜望向他。
苏墨儒有些讶异,再去看那断头处的伤口。
“伤口并不平整,不是被刀剑砍下头颅。”傅舒夜幽幽道。
赵函睁大眼眸:“难不成是钝器?”
千雩冷笑道:“若是钝器,这伙计难道会不惊不叫,任由凶手砍头?”
赵函反驳:“自然是被迷晕在前……”
苏墨儒摇头:“尸体并没有生前中毒或者吸入迷香的迹象。而且……”
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房间里并没有被砍头后血液喷溅的场景。”
赵函明白他这话意思,如同真的是被钝器砍掉头颅,势必会血液喷溅,沾染上四周环境,但房屋中虽然血腥味浓重,却干干净净,别说大片的血迹,就连断头处流出的鲜血都很少。
傅舒夜的目光从头颅断口处移开,打量起布置的雍容华贵的卧室:“这宅子是周世茂一个人住?”
红色纱帐高悬,因为查案的缘故被胡乱揉成一团,打了个死结。桌椅都是上好檀木质地,摆放的茶具等物也颇为讲究。朝服撑开在木架上,底下燃着熏香,等待着主人睡醒上朝来穿。
“周兄父母都在庐州,他一个人在京为官,虽然京城中一半女子都对他芳心暗许,媒婆也踏破周府门槛,但周兄似乎并没有心仪于谁,至今尚未娶妻,也没有妾室。这宅子里除了叁名扫撒的小厮和一个年迈管家,并没有他人。”苏墨儒道。
赵函在旁附和:“这四人都是从庐州来投奔周世茂的,跟他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我与苏大人排查过了,他们并没有作案嫌疑。”
“昨晚这些下人最后一次见周世茂是什么时候?”傅舒夜问。
“昨晚周兄回来已是亥时,小厮侍奉他沐浴。沐浴过后,周兄便遣散了他们。卧室的灯不多久便熄了,应是歇下了。”苏墨儒道。
“既然大家都睡了,那又是谁发现周世茂死了的?”千雩插嘴,一脸很不好惹的样子。
苏墨儒没有在意他的咄咄逼人,道:“说来也巧。昨晚一只黑猫跳到了周府院中,睡在旁边厢房的老管家被猫叫声惊醒,过来查看,见到卧房的灯亮着,敲门询问却没有应答。老管家心中疑惑,伸手推门,门竟然没有上锁,他辅一进门就看到了惨死床上的周兄,大惊之下,差点栽倒在地,缓过神来后立刻去御史台找了御史大夫黄雷。黄雷连夜入宫,这案子凶残,死的又是二品大员,惊动了圣驾,一纸诏书下来,命令我等协同大理寺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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