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帮我擦一下身体乳。女人背对着坐在床边,宽大的白色衬衫下,修长素白的双腿绷出令人心动的弧度。她轻轻解开纯白色的浴袍,心念起着一片涟漪波澜,等着殷九弱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触碰她。殷九弱走过去把玩偶放在枕边,就着夜灯的光芒来到扶清身边。眼前胴体滑腻的肌肤在夜灯下透白如脂玉,纤细得像是某种花,凛冽高秀的脆弱一枝。小九,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吗?这话明明带有极强的窥探性,可偏偏从这个矜冷疏离的女人口中说出来,莫名变得有种学术讨论的严肃感。殷九弱捻着乳白色的身体乳,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回答那个问题,你的身体乳是清茶味道的。嗯,茶香很好闻。殷九弱心里的弦发出轻微的铮音,她略微失控地接话,我的身体乳也是。扶清以低低的笑声,代替她所想说的那句「我知道」。怎么不擦?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个人,所以发呆。殷九弱想起那个迷乱的夜,缠上来的女人肌肤也是这般软滑得叫人心醉。你喜欢的人?是的。想到什么了?扶清装作不在意地发问。记不清了,殷九弱诚实地说。扶清只觉得这是殷九弱不愿说的托词,给我擦身体乳的时候,想别人,我会不开心的。对,对不起。道完歉,殷九弱才缓过劲儿来觉得怪怪的,可扶清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关掉床头灯盖好被子躺下了。她纵有千般疑问也不好再出声,只觉得这个小妈时而温柔体贴,时而冷若冰霜,就是那种绝色美人惯有的阴晴不定。抱住玩偶在扶清旁边躺下,殷九弱发觉虽然十二点了,但她依旧精神奕奕,没有半分困意。几丝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跃进来,殷九弱偷偷睁开眼睛,又用了两分钟转向扶清那一边。女人呼吸清浅,阖着那双深邃幽然的双眼,苍白安静得宛如一束纯白桔梗花,她忽然想起女人是生着病的,病弱美艳得让人遐思神往。这一夜实在太过离奇刺激,殷九弱接近天亮才睡着了一会儿,在快九点的时候以命相搏起了床。房间里还贴心地拉着窗帘遮挡冬日晨光,殷九弱四下环顾确认扶清已经起床离开,她迅速换好衣服下床。洗漱完毕后,看见柚木桌上放着一盒未拆封的唇釉口红,纯黑色的金属质感。
她忍不住想到女人水润饱满的唇,抹上淡淡的口红就会很好看。殷九弱听佣人说这儿的早餐惯例是七点半,她坐到铺着素色桌布的餐桌时看了眼时间,九点十分。桌上的早餐热气腾腾,花样还很多,杂粮粥、石磨豆浆、荷叶糯米鸡、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还有西多士、蛋挞和几种鲜榨的果汁。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殷九弱左顾右盼,寻找扶清的身影,那个,姐她用过早餐了吗?一旁的佣人憋住笑,十分专业地回答:小姐在七点半已经用过了,正在书房处理文件,一会儿还要去公司。殷九弱隐隐约约知道扶清家是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政商巨贾,涉猎的领域行业众多。最近好像在和政府合作某个科技项目,忙得团团转,昨天接自己回来浪费的时间,这两天需要熬夜才能补回来。以后我要是七点十分没起来,能叫我一下吗?小小姐,小姐说了你是她的女儿,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多睡会才好。听到「女儿」这两个字,殷九弱深深吸气,别别别,我知道了。吃完早餐来到阁楼上,殷九弱靠在露台边上看见昨天那辆跑车还在。依旧是一身白色衬衫、锖色无框眼镜的女人从步道里走过,坐进旁边那辆板正肃穆的黑色轿车里,旁边还跟着秘书一样的人。轿车滑行而出,游蛇般驶向盘山公路,破开清晨的雪雾。思索了半天,殷九弱还是向佣人要到了扶清的电话,打了过去。听筒里几声嘟嘟后,女人冷冽清润的声线吹拂而来。你好,哪位?姐姐,是我。小九,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早餐很好吃。你喜欢就好,扶清漫不经心地问,很好掩藏下心里的渴望,还有吗?没了。那我挂了。等等,殷九弱仍然在思考措辞,并不知扶清因为她的话而如何兵荒马乱,那个,我听说你要出差好几天不回来?听出殷九弱因为自己不回来而有几分放松,欢悦沸腾的奢求降下温来,扶清在心里轻嘲自己的过分幻想,于是将自己的话语变作界限十足。有事而已。哦好,那注意安全。明白扶清这样的人有着宝贵的分寸感,殷九弱不再追问,听见扶清说了声「谢谢,你也是」,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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