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股幻梦般的?浮想中?如梦初醒,朝手上的?漆黑戒指看了一眼。“前?辈?”他不知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地看了几?步之?遥的?曲砚浓一眼,并没有谨慎地等到离开镇冥关后再行动,反而有点冒失地直接用神识沟通了戒指,问道,“您又回来了?” 镇冥关(十三)申少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深知?怀璧其罪, 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灵识戒的秘密,也谨慎地没让任何人察觉到灵识戒的不凡,谁能想迄今第一次冲动, 居然?就玩得?这么大——以曲砚浓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若是曲砚浓想要夺走灵识戒, 申少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许他所期待的本就是曲仙君能发现灵识戒的秘密,他总觉得?前辈和曲仙君有着?时光也抹不去的渊源, 让前辈念念不释、执迷不返。既然?如此,为什么前辈不去找曲仙君呢?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都有一千年过去了, 为什么不能放下矛盾, 好好地重聚呢?申少扬的过去非常简单,他不懂也不打算懂那些复杂的爱恨苦衷,以他朴素的心愿,只愿彼此在意的人能美满和睦、一直在一起。曲砚浓微微一凝。她轻轻地挑起眉头?,偏过头?, 朝申少扬望去。方才?那一瞬,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申少扬调动了神识,凝聚在他指间的那枚漆黑戒指上。——他这是想做什么?卫朝荣花了很大精力平复暴动的魔元,烈焰焚身的剧痛慢慢退去,只剩下肌肤表面如烟熏火燎般的淡淡灼痛。那种如影随形的疼痛, 他在很多年前便已学会了习以为常,也许他该庆幸曾经在魔门蛰伏的那段经历, 如果一个人有过太多次命悬一线、皮开?肉绽, 那么单纯的痛楚对他来说自然?就成了无所谓的忍耐。只不过, 这种忍耐永无止境,一年又一年, 春来和秋去,既不会有变化,也看不到尽头?。他重新凝聚起灵识,追溯到灵识戒的位置,重燃起他留在灵识戒中的灵识之触,借着?灵识戒和申少扬的视角,再次窥视青天下的人世。灵识之触才?刚重燃,申少扬的探问就已递了过来,这小子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一向做事谨慎,卫朝荣没太留意周遭,很简短地应了一声?。“嗯。”他说。申少扬的疑问立刻像是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前辈,你刚才?为什么会切断灵识?为什么我一睁眼就发现曲仙君站在我面前,还揭开?了我的面具?我闭守神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卫朝荣被这层出不穷的问题淹没。他微微地皱眉,只是简略地说,“带你回镇冥关的时候,正好遇见她。”这回答无可挑剔,申少扬相信每个字都是实话,可是这实话和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他根本?没法从前辈简短的回答里拼凑出事情的经过——前辈回到镇冥关遇见了曲仙君,然?后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曲仙君摘下他的面具啊?前辈是不想和他细说,还是觉得?这些经过不值得?细说?申少扬猜不透,只能在心里苦哈哈地想:前辈当年和曲仙君相处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沉默寡言、一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吧?——难怪前辈和曲仙君有矛盾,以前辈这种性格,实在是很难没有一点矛盾啊。申少扬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感觉为前辈和曲仙君cao碎了心,他还要再问下去,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手。曲砚浓站在他面前,神色淡淡的,姿态如此理?所当然?,“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申少扬心里猛地一跳。这分明是他早就有所猜测的一幕,很难说他是不是一直期待着?这一刻,但当曲砚浓真的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瞬的惊惶。倒也不是担心小命不保,而是有种在学堂走神开?小差,忽然?被师长抓住的感觉。“什、什么好东西?”他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曲砚浓瞥了他一眼。这个小魔修也是很离奇,说胆大吧,见了她也十分紧张局促,说胆小吧,他偏又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装傻。胡天蓼真的看错她了——她在心里想,她根本?不是什么喜怒无常的坏脾气?,这一千年修身养性下来,她的脾气?怎么能说不好呢?真要是脾气?不好的时候,她早就一巴掌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魔修从镇冥关打落进冥渊去了。曲砚浓伸出手,没怎么见她动作,轻飘飘就抓住了申少扬的左手。“什么好东西?我问你,你还要问我?”她似笑非笑地将申少扬的左手抬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怕我抢走你的宝贝?”这还是申少扬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除了母亲之外的异性握住手。申少扬差点从原地蹦起来。“给给,给您!”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火烧pi股一样跳着?脚,自个儿?把左手上的漆黑戒指一把捋了下来,塞到曲砚浓面前,“您随便看!”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全靠面具遮着?,可眼神乱飞,从中宫的浩荡天门飞到戚枫、祝灵犀的鞋尖,唯独就是不敢看曲砚浓。曲砚浓微怔。她古怪地望着?申少扬通红的耳垂。申少扬这副模样,倒似乎有点像是当年仙魔对立时,仙门修士的姿态——总是那么信守清规戒律,灭绝人欲,别说像魔修那样追逐欲望、露水欢愉了,就连和异性牵个手都要惊慌失措。卫朝荣是她见过最大的例外。他是她见过最奇怪,也最特?别的仙修。曲砚浓微微蹙眉,有些迷惑:方才?在艮宫裂口边,她伸手拉申少扬上来的时候,后者好像并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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