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现在如何能睡,我帮你看着。”狸珠坐直了,他抱着自己的剑,瞅一眼船边的灵泉,底下有若无若有的黑影,一跃之后闪开了,似乎有鱼。他正想着灵泉滋养出来的鱼会是什么样,“噗通”一声,一尾鱼影跃了上来,鱼长了一双人眼,有着锋利的牙齿,牙齿看上去能把人直接撕成两半。狸珠呆住了,他下意识地用剑扫过去,鱼“噗通”一声又掉进去了。“二哥哥,这里的鱼长了人眼,还有牙齿,牙齿像钢铁一样。”狸珠凑过去跟江雪岐说,用剑指了指湖面。江雪岐闻言看了一眼,对他道:“应当是食用了沾有阴气的人尸,一并染上了邪祟之气,它们会吃人。”狸珠撑着脑袋,那位陈生城主屠了自己家门上下三代,使此地怨气冲天,可若追溯上去,是陈家作孽在先,这账要如何算。“二哥哥,原先祭祀是被允许的,若是当时仙道接到如此疑案,应当如何处理。”邪泉会毁一方百姓,若是只有一人受难,可保一方太平,那么只要受难的不是自己,当地百姓自然会欣然接受。可牺牲的那位女子,又有谁为她鸣不平呢?“狸珠。”兴许察觉到他在思衬,江雪岐转眸看向他,眼底深邃明净,沉吟了片刻方才回答他。“人力有限,若是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得顺应时势。”狸珠哦一声,“如果是二哥哥,应当会怎么做?”闻言白衣少年看向他,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模样,那双漆黑的眼却有些许邪气散发出来,唇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嗓音轻飘飘的。“若是死的不是狸珠,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狸珠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他不由得稍稍睁大眼,虽说他平日里读的书不多,却隐隐知道江雪岐这般想法是不对的。“二哥哥,你这说的是混蛋话,这天下又不只有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抓住了江雪岐的手腕,凑近说,“每个我经历无妄之灾,我都会感到心痛。”这是先生所说,普天之下,凡世之间,众人为我,我为受苦难众。今日他人受苦,若是坐视不理,明日苦难会亲身轮回。他不想江雪岐有受苦的那一日。狸珠眼珠子转过去,他不知江雪岐听进去没有,脑袋靠在白衣少年身上,他揣着手,眼皮子一闭,又要昏昏欲睡。像是长在江雪岐身上的一只猫一样。那些凡夫俗子说的圣人之德……当真会有人听进去,江雪岐扫了一眼身侧的少年,少年安稳地靠在他身上,眼睫扇落,他指尖碰上去,触碰到一片柔软。越往前,灵泉翻涌的越厉害,水势也越来越陡,狸珠在晃荡之中再次醒了,灵泉隐隐遮挡住了梁柱,掀起的浪上至穹顶。耳边隐隐传来了剑光相触的动静,狸珠顺着看过去,“二哥哥,前面是打起来了吗?”若是他记得没错,这处坟冢由沐微迟他们几人负责,原先联系不上,不知他们几人怎么样了。狸珠话音方落下,随之“砰”地一声,一道黑影飞了过来,玄衣少年像是一道破抹布一样落在了他们穿上,“啪叽”一声,手里的剑一并飞出去了。船上多了个人,李云锦晕了过去。“李云锦?”狸珠因为船只晃荡险些被掀下去,他一瞅飞到他们船上了,他拍了拍李云锦的脸,李云锦晕过去了。他顺带着瞅一眼,为何李云锦拿的是沐微迟的琉璃剑。“二哥哥,李公子为何飞过来了。”狸珠问道,他好奇地瞅着前面。“不必管他。”江雪岐扫了一眼那把琉璃剑,待小船随之飞上去,到达浪尖时,这里是一处瀑布,灵泉直直的往下坠,偌大的仙君神像立在他们面前,灵泉围绕着阵台飞驰而下。阵台之上,两名少年一名少女的身影依稀可见。黑雾弥漫之间,隐隐形成一头狮鬃兽,巨大的锁链随之晃动,兽吼声如雷贯耳,裹挟着威压向四周翻涌。威压向四周扩散,翻涌着浪花,直直地把他们的舟船扑翻,狸珠与江雪岐连同李云锦一并沉入水中。深蓝色泛幽的灵泉之下,十二道仙锁穿透阵台,阵台之下黑雾弥漫,一头兽形隐隐可见,仙锁贯穿灵兽的身体,随着它挣扎间,整座地宫都在颤动。“砰——”剧烈而震颤,整座地宫仿佛在移动。狸珠屏住了呼吸,他远远地看到了一道白影,白衣少年一并随之坠入水中,他朝着白衣少年伸出手。此地异兽原先被封印,多年来受邪祟之气的影响,加之鬼王出世,异兽封印松动,若是它冲开封印,兴许整座枕忧城转瞬之间会被灵泉冲毁。手掌在水晕之中模糊,他抓住了白衣少年,随之整个人脱离水面,狸珠双眼发胀,身上湿漉漉的发疼,咳嗽了两声,扫到了李云锦被灵泉冲的撞上了岸。“二哥哥,你没事吧。”他凑过去,掀开白衣少年的发丝,对方那张面容受灵泉滋养,此地是邪祟之气弥漫之地,五官容貌艳丽至极,犹如黑暗幽邃深处爬出来的艳鬼。“没事。”低沉的嗓音,白衣少年抓住他的手腕,深黑的一双眼,沉甸甸的收敛了情绪。狸珠扫一眼台上,如今异兽灵体显然要冲出阵台,沐微迟和琉璃三人他们三人在和异兽交手,看样子落于下风。“二哥哥,如今怎么办,这地很快要塌了。”他们应该前去帮忙才是,狸珠松开手,他依旧被紧紧地抓着,直到双眼被捂住。“闭眼。”江雪岐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鼻尖前是融了冷香的灵泉,耳边在此时陷入了嗡鸣之中。与此同时,一道剑光自天倾而来,银冷翻涌,自灵泉深处裹挟着黑雾从水浪之间破势而出。长剑在空中分裂成数道灵剑,如同箭羽一般,悉数落下,威压朝周围蔓延。空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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