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都是逢场作戏糊弄我的。”还能是因为什么,寻借口使自己暂时离开京城,放心不下故而偷偷跟着一路相守。司马厝却没有顺着云卿安的意思照实回答,而是道:“可我想说的,你未必知道。”可这些本都和司马厝无关的。云卿安忽而转身就走。驯良之下是贪婪倔强,心淡又何必牵扯连累上别人,可若牵扯上了呢,根本就放不开。云卿安也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倒没扔下小人,只是慢慢仰起脸,有些无力地问:“恐席无可落,戏台作何唱?”被传得极不合适,但又颇为合理——乡野村夫赶鸭子上架,东厂督主从从容迫将侯折腰。此为恰好遇上故而买下来的。也不知将其制作出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或是为了褒贬时弊还是其他,总之就是把那长宁侯的模样制得好,而将东厂督主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修罗夜叉。
司马厝似是松了口气,握着云卿安的手也放轻了力道。云卿安竟似是早就觉察到他了,只是并未说破而已。俗世人情如何实不清楚,旁人作何看待他向来是不多在乎的,除了在牵扯到同司马厝的这一件事情上。他竟然好奇地想要探听。司马厝定定望他一瞬,转过脸去看着前路,道:“分管边地班军,故借此离身。”云卿安微愣。云卿安牵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停下脚步,道:“你明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别抬举。”司马厝侧脸看他道。若不是因为单只知晓云卿安的情况不对劲而对其他毫无所知,他也不会这般谨慎地将之守着。“意不相通,哪怕难以共担也总该要让我知道。卿安,不是要逼你。”云卿安垂目,靠上他的肩。酸涩翻涌过后又归于无声,执手而过,则得过且过。寂夜不见所至的绕城边居升起炊烟,却也少闻人喧。冷月清霜拂照着流水涓涓,闪动起滟波。这里边家家户户都是通明,透过窗纸仍可以看见跳跃着的煤油灯焰。司马厝的眉头微皱,将牵着驴车的红绸系到一边,伸出手把云卿安从其上扶下来,道:“这里好端端的,该不会是被诓骗来了?”····路上所遇卖酒妇诸多哭诉难事连连,故被引寻至此。云卿安没急着下定论,静静打量周边少顷,目光在河径边满用的晾衣竹架掠过,说:“未断然。夜深露重,浣衣女不至疏忽若此。”这会的衣服早该是收了才对。越近越觉不对,太过安静,竟连狗吠声都没有,司马厝和云卿安对视一眼,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门没有落锁,“吱呀”一声被推开后,空房地面上赫然躺着的是一具蓬头垢面的女尸,双手环在胸`前,尽管躺倒了也依旧是双膝跪地,呈保护姿态。司马厝上前轻轻拨开散落的衣裳,露出了女人黑色的头发和部分肩膀,将已经僵硬的手掰开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稚童便出现在他们眼前。气氛骤然变得凝重了几分,原不论何时何地,战祸未起仍皆多不太平事。或因仇怨致恨,盗贼洗劫,生民亦遭殃。“孩子留在这恐出意外。”云卿安上前探了探稚童尚存的鼻息后将他抱起,凝重道,“不知其他户人家的情况如何,细探方知。”司马厝点了点头,率先出去周围查看民舍一番,不多时回来后仍是眉锁未展,沉声说:“遭难的多有数十户,而无一例外皆老弱妇孺丧命,不见壮年身影。”“若是恰好他们全都外出,未免说不过去,除非来者是有意图谋,劫掠劳力。”云卿安说,“先回去寻人过来将这里的尸体收敛了,旁事另议。”司马厝应下,却恰在和云卿安一前一后走出的瞬间,不远处燃烧屋顶枯草而起的浓烟被风吹向他们的方向。“咳咳……”云卿安忙掩住口鼻,却仍是被呛得直咳嗽,面色都苍白了几分。怀中的稚童在这时也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声。司马厝伸臂一揽将云卿安带近身护着,脚下片刻不停地循着来路而去,欲带着他先快速离开这里。自是知病体不经久持,然先前追问时,云卿安也只一言带过地说是陈年疾疴,避之不谈处,司马厝未尽究而只忧心其遭罪。火势却越来越旺,弥漫在空气之中的酒味也越来越浓烈,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然猝不及防间,在浓烟的掩盖下,一些身影穿梭其中,四面传来怨恨咒骂的声音,接连不断有人从各处涌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不管不顾地朝他们两人打去。“杀了他们,报仇雪恨!”“丧尽天良的恶盗,做尽坏事还不算,竟还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毁尸灭迹!连孩子都要抢,你们是该遭到天打雷劈的……”被误会得彻彻底底,在这种情况下,口说无凭的解释也都是徒劳,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司马厝眸光一寒,不得已松开了云卿安,被迫停下来应付他们发疯似的攻势。一颗颗粗砾石子被扔了过来,打在了云卿安身上、手背上,擦破了些皮肤。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在这个时候只能尽可能不给司马厝添麻烦,又似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根本来不及捕捉,只得先观其变。乱流迭起,激愤如刃。民众可以毫不忌惮地拼命,可司马厝却不能,他又不是真的前来要他们命的,还得顾及着下手的力道,这样一来难免吃亏。被疯狗缠上啃咬着一般的,偏偏还不能泄火。在被扑过来的一人叫喊着死死箍住腰身时,司马厝终是忍无可忍,用肘骨狠狠地撞击上去再把人甩出去,忽听身后传出异响,他转脸望去时惊唤出声,“卿安——”坍塌的屋舍被卷撕在火海里,人也几近被淹没。司马厝忙极力在纠缠中抽出身,匆匆掠去将云卿安从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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