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石的目的。他转过头,眨了眨乌黑的眼瞳,已经能看清的眼眸里映着身旁酣睡的婴孩面容,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勾住她的指头,在心中默默道。“我的好姐姐,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地拆散你的天定姻缘。”漆饮光发下的宏愿,不到一个月,便遭遇到了沉重的打击。他这个灵魂毕竟是偷渡进来,刚出生之时尚且不显,一个月左右,就表现出了他先天不足的缺陷,莫说什么通灵之体了,他连普通婴孩的体魄都没有。他的身子异常虚弱,每日里沉睡的时间都比神女殿下更久,冷不得热不得,但凡有一点照顾不到位,便会一病不起。再加上此地经常受到妖物侵扰,建筑的屋脊房梁上大多刻满克妖铭文,漆饮光本是妖灵之魂,这些铭文威压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身上,每日里都在消磨着他的精气神。
漆饮光躺在襁褓里的时光,几乎随时都在鬼门关外徘徊,除了努力地活下去,已完全没有余力思考别的。三个月时,他们被抱进祭司殿,接受神灵赐福和卜卦问名。大祭司为他占卜出的卦象依然不太吉利,显示他是一个早夭之命,是以连名字也未给他取,以防族人在他身上倾注太多感情,离别时徒增悲痛。最终只有神女殿下得名丹熹,沈丹熹。他们的母亲,族长夫人将他抱回去时,哭了整夜。漆饮光便在这种所有人都觉他命不长久的氛围中,努力地吊着胸腔里的那一口气。在神女殿下已经学会满地乱爬之时,漆饮光还只能趴在厚实柔软的床褥里看着,有些时候,被玩疯了的小殿下一扑,他都得喘半天气才能缓过来。若非这具身躯里是个成熟的灵魂,并且意志坚定,他恐怕早已应了大祭司的占卜,夭折无数回了。漆饮光苟延残喘到了五岁的时候,因为身体实在太过体弱多病,不得不从父母身边搬离,跟随在大祭司身边,居住到祭司殿里去。大祭司擅医卜,能够随时关注他的身体情况,及时用药。大祭司一个人离群索居,除了族中进行祭祀之礼时,祭司殿冷清得几乎没有活人,若是搬过去,他便不知道何时才能同沈丹熹再见一面。漆饮光豁出去了自己一张鸟脸,抱着神女殿下的脚哇哇大哭,凄凄哀哀道:“阿姐,我不想和阿姐分开,呜呜呜。”他一哭起来,山林里的鸟叫声似也变得格外响亮,跟着他一起叽叽喳喳地哀鸣,差点没把房顶掀翻。沈丹熹捂住耳朵,被他的眼泪糊了一身,想要推搡他,又害怕自己一推,就把她这个病弱的弟弟推散架了。她是真的很嫌弃这个一碰就碎的弟弟,她开始明事以后,便知道他和自己不一样,身体很弱,每次与他玩耍时,都格外小心,可总有一不注意的时候,将他碰到伤到。她以前可没少因此而挨揍。久而久之,沈丹熹就不愿意和他玩了,但偏偏他又黏人得很,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她要是不理,走快几步,他都得在后面扶着墙大喘气。沈丹熹回头看见他可怜的样子,又心软得不行,只得走回去牵起他的手,带他一起玩。就比如现在,被他这么一哭,沈丹熹再想气也气不起来,只好耐着性子劝道:“别哭了,我每天都去祭司殿看你总行了吧?”漆饮光哽咽着吸了吸鼻子,哭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在了沈丹熹脚下。等他再醒过来时,看到的就只剩下大祭司的一张老脸了。大祭司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递到他嘴边。漆饮光当小孩当久了,心态似乎也有些退化,他还在因为这老匹夫的谗言害他离开了沈丹熹而生气,抿着唇不愿喝药,翻身从床上滑下去,就想往外跑。大祭司的木杖从床脚飞出去,杖头勾住他的后领,如同拎小鸡仔一样,将他拎了回来,“小公子,你本是不该来到此世的人,勉强而来,也体弱多病,活不长久,若不是你母亲恳求我,老夫本不想管你。”漆饮光挣扎的动作一顿,气喘吁吁地转头看向他。大祭司透着精光的眼睛盯着他,目光似能透过这具稚嫩的躯壳,看透他的灵魂,慢吞吞道:“你既然来了,又如此坚韧地活到了现在,让你的母亲,父亲,你的阿姐,让这么多人都在你身上投注了过多感情,为你牵肠挂肚,那以后便为了他们努力地活得更加长久一些罢。”漆饮光看了一眼他递来的药碗,伸手接过来,皱着鼻子一饮而尽。饶是这么些年,他喝药已经喝习惯了,骨子里都被浸泡出了一股子苦涩的药味,但这碗药还是苦得他龇牙咧嘴。漆饮光挣脱开木杖,跑到门口,趴在门边不住干呕,断断续续道:“这是什么……你该不会想毒死我吧,就是毒死我……我也不要呆在这里……”大祭司杵着木杖站起来,冷哼着从他身旁走过,“无知小儿,不知好歹!这药是你父亲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你采来的,你要是想吐就吐吧。”漆饮光抬手捂住嘴,将翻涌到喉咙口的药汁硬生生咽回去。大祭司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神色,说道:“你刚喝了药,不能见风,乖乖在屋里呆着,哪也不能去。”说完一拂袖摆,一股灵力卷住他,将他丢回床榻上,四面的窗户和房门砰一声同时关上。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漆饮光浑身发热,意识也开始变得迷离。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窗户的响动,一个娇小的身影利落地从窗口翻入,又飞快将窗阖上,踱步来他床边。随后一颗用糖腌制得甜腻的蜜饯被硬塞入他口中,漆饮光浓长的睫毛抖了抖,用力撑开一点眼皮,便见他的好姐姐用手背垫着下巴,趴在床沿上看着他。“我说过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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