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祯卿知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只是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
“进入洛神故城的方法,唯有梅师伯知晓,许是不大简单,具体的你可以去问问梅师伯。”
“梅师伯啊……”谢锦想到初见他面容时的惊艳之感,唇角衔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可真有一张漂亮的脸呢。”
听闻她提及梅无雪,许祯卿倒是一怔,不知道她是何时与梅无雪照面,颇有些意外:“你是何时见到的梅师伯?”
“去见顾师祖时,顺道见了一面。”说着,她垂眸看着眼下已经穿好衣物,看似禁欲清冷的男子,又抓着他的衣襟附耳道,“你担心我对他们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一样的事情?是指强迫……
许祯卿面色一凝,修为摆在那,他倒是不担心她霸王硬上弓,但知晓她见到梅无雪的容色,多少有些在意。
梅师伯那般容色,想来她应是会喜欢的。
不过也只是垂下眼睫,淡淡道:“宗门有清规戒律,所只对我任性妄为也就罢了……他们毕竟是师长,你还是不要太过放肆为好。”
放肆啊……
这么一说,谢锦茵倒是回想起来,她昨夜对顾师祖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些放肆了,被酒意感染了几分,说话也没轻没重。
想不想和我做?
虽是她本性如此,但在师长面前这般行事,还是有些过于大胆了。
不过顾言非那般坦然接受的态度也很奇怪,他虽然神魂有缺,却又不是不能思考判断,对她的态度……也令谢锦茵觉得有几分奇怪。
“说起来,顾祖师神魂有缺,是谓何故?”谢锦茵好奇问了一句。
修士修行不易,途中生生死死,舛途诸多,也有伤元神的,却极少见到伤至神魂缺失的,更何况顾言非这般修为,又有什么人能轻易伤他?
此关宗门之秘,许祯卿犹豫片刻后,还是答道:“三百年前,违抗天道,触犯禁忌,被天道剜除了一魄。”
违抗天道,触犯禁忌,这几字犹如芒刺般扎进谢锦茵的心头,她不自觉微微蹙起眉头,又问道:“什么样的禁忌?”
“我不知。”
许祯卿却只是摇了摇头。
既是他不知晓,谢锦茵也不追问,待系好衣带,扭头便要离开:“嗯,那我走了。”
她的动作坦然如行云流水,抽身时没有半点羁绊,许祯卿虽已有所预料,心下却仍觉钝痛,只能看着她转身离去。
室内淫靡的气息仍有残留,他却有种释放后久旷的幽寂与安逸,他闭上眼,似乎是想将她遗留下的一切抽离,愈是如此想,她的模样在脑海中就愈加清晰。
明知这份感情并不会有结果,他却沉沦于这样的关系之中不可自拔,入玄夜宗的那一日,他曾立誓不会为世间七情六欲所扰,笃心于道,淡薄守心,就如同师父那般。
却没想到会在情爱一事上失守。
师父或许如此,他亦是。
他垂眸,几缕窗隙间的浮光落在他手心,分明触感温热,却不能留于手中。
此心此念,不过空花阳焰,梦幻浮沤。
屋外已是晌午,日头高照,雁青峰上涓流渟膏湛碧,莹洁如玉。
谢锦茵拍了拍发皱的裙摆,便要往院外去。
既是顾言非已经回来,她如今要暂离玄夜一段时间,需得通他这位祖师报备,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同李长源要说什么,现在也应该说完了。
心下正这样想时,谢锦茵腰间佩挂的玉牌忽然一震,她捞起腰间玉牌,几字便浮于她眼前。
——洛水莲花之地。
言简意赅,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倒是挺符合顾祖师的风格。
想到要入手的灵石法器,笑意就浮上谢锦茵的唇角,虽不知顾言非为何待她这般特殊,但这份特殊于她而言,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沿着青石小路,没到一刻钟便走到了后山的莲花池畔。
洛水莲花逶迤,犹如水佩风裳,池面流影浮光斑驳,潋滟娆娆。
“顾祖师。”
谢锦茵含着笑意的声音刚落,岸旁驻足的男子就回过身来。
男子乌发金瞳,丰神俊朗,一身玄墨色的衣袍宽大整洁,却不能掩盖他修匀颀长的身形,池上如凝新碧,薄雾虚虚渺渺,如莲上谪仙。
他看向谢锦茵,赤金色的眼眸中神采更甚,启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朝谢锦茵伸出了手。
“顾祖师等很久了吗?”谢锦茵几步上前,就自然而然地亲昵牵住他的手。
顾言非微微摇头,谢锦茵又继续道:“有件事我要同顾祖师你知会一声,我有件私事要处理,需要离宗月余,顺道与顾祖师您报备一声。”
闻言,顾言非步履一顿,眉目低垂,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一路小心,记得时刻将弟子铭牌带在身上。”
嗓音清冷,似乎并未夹杂太多情绪,只是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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