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沾新墨,忘却旧容颜。
所有孔雀都觉得凌籁是一只蓝孔雀,但其实蓝孔雀中,极少有凌姓。
他当了侍卫,这职务的好处便是,没人再关心他的名字,没人再关心他姓什么。
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父亲会是一只绿孔雀。
毕竟寨里的绿孔雀数量稀少,又都十分团结;穷极一生,绿孔雀们几乎都在宫楼顶上那几层里避世修炼,平时是不出来的。
可就是有这样的一只,成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却恨他入骨。
百年过去,他做侍卫也做了不变的百年时光。这时间有些长,长到再无人问他姓名,他自己也快要忘记凌籁二字时,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蓝孔雀了。
当时他母亲已经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没人管他,即使管了,也不会纠正他这种想法的吧。
他们那些侍卫们,都喜欢璃荡夫人。
夫人几乎掌握了一切美好,她美丽,强大,年纪轻轻,便掌管了孔雀寨的万物。
凌籁比夫人大了将近一百岁,却从未修炼到夫人的境界。
何况,蓝绿孔雀之间互不通婚已是墨守成文的规矩,两种孔雀体质不一样,运行术法的方法也不相同,他曾经偷偷地试过几次,果然,绿孔雀的术法,好像更适合他修炼一些。
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绿孔雀有些牵扯。
从之前到现在,他一共和璃荡夫人见过三次。
第一次,夫人乘着马车游街而过,旁边的人告诉他,看,那就是贵族中的璃荡。
当时她还不是璃荡夫人,只是一只小小的蓝孔雀,却要开始练习如何巡视了。
那么小一只,并没有人陪着,据说她的母亲是涂茗夫人。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若是涂茗夫人的话,是不可能管她的。
她那么孤单,会不会跟他有些像呢?
凌籁望着对方远去的车辇,眉眼渐渐染上忧愁。他突然便觉得,如果能和她说上话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发现,他们是一样的人。
那时他的面前有三条路可选,或是加入侍卫队,忘却自己;或是远走边界,隐姓埋名;或是干脆离开孔雀寨,再也不回来。
他原本计划离开这里的,这次却突然不想逃避了。他要去宫楼,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把他活埋到他母亲的坟前。
然后他便加入了侍卫队,侍卫们要训练百年才能堪当大用,百年之中,不得交媾。这本没什么,但是每年姻月当至时,却要服用长老们派发下来的催情药,在欲火灼烧中,忍受过整个姻月。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着时情药发作,忙飞到后山最隐秘的寒潭中,一头栽了进去。再次抬头冒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谭边不知何时而至,正一层层剥出美好胴体的璃荡夫人。
那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坐在车辇里单薄的身影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强大而充沛的术法,这一切,都让寨子里的公孔雀们为之疯狂。
好在他化出了原形,潭水是绿的,他的原形本就蓝绿交杂,掩映在潭水中,反而十分隐蔽。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一动不动的,生生停留在原地,熬过了璃荡洗澡的这半个时辰。
后来也正常的回去了,有没有影响他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之后情药再发作时,他想的永远都是自己将璃荡压在身下,狠狠干她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变得更疯狂了。好在他擅长伪装和隐忍,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真正的模样。
后来他终于熬过了一百年的训练时光,而璃荡也在这一百年里,变得越发高不可攀了。
可是他们侍卫还是同长老院更加亲近一些,他也知道,璃荡近些年来反骨渐露,长老们不会放任她很久的。
不过后来他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身份,也没人告诉他。就在他以为此生只能见璃荡两面的时候,一道密令竟部署了下来,长老们要为璃荡夫人秘密挑选些伺候的人,就是侍卫们,也是会选拔在侧的。
说白了,他们这些侍卫在当初要挑选容颜的时候,便暗含了将来要伺候夫人们的含义吧。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背地里却开始苦练舞步。璃荡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将来在她身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要尽快,在人少的时候被选拔到她身边才可以。
璃荡,璃荡,这名字成了他的心魔。
后来璃荡居然又生生地抗拒了四十多年,他那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璃荡的内心,他不是那么懂。
或许是因为璃荡不认识他的关系吧,若是认识了,一定不会如此想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璃荡总有一日会青睐自己。
他已是所有侍卫中舞步跳得最好的孔雀,他的容颜,他的身姿,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璃荡而准备的,他甚至早就忘了去找那只绿孔雀,他只是全心全意的,为被选为璃荡的侍从而努力着。
后来终于有一天,璃荡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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