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娥脸上笑容立马消失。蔡家大爷黑着脸拉开门,迎来了二姨太娇软的身躯,她扑在他身上,哭得哀痛欲绝:“你都忘了吗?当年是你求着我嫁给你,若非爱你,我哪里愿意给人做小?十几年来,我人前欢笑,背后落泪,只要你安乐,我就欢喜,哪怕仰承鼻息,看着别人的眉眼高低,只是为了在你跟前有一席之地。可我终究还是成了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一对双生子走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蔡家大爷:“爸爸……”身前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人,看着她哭成这样,身边是爱子,蔡家大爷也硬不起心肠,抱住他们,安慰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会不管你们母子的。”“我怎么就这么难?丝毫行差踏错都成了天大的罪过。”二姨太抱住老男人的腰,“皓年……不要丢下我,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去。”昨夜,她躺床上想着,老男人当年求娶她的时候,就明说了,他老妻为他孝敬父母,教养弟妹和儿女,所以蔡家大太太只能是陈秀英。她知道只要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这些门面虚名实在无需计较。进门多年,老男人从未在老妻房中过夜,才是她最好的依仗,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陈秀英在他那里说了什么,只要他回到她房里,一夜过后,她就有本事让一切回归原样。直到五年前,陈秀英让儿子来找他过去,说她病了。那一夜,她翻来覆去想,若是陈秀英放弃当家主母的风范,扮起柔弱,博取男人同情,自己该当如何自处?说到底他们生了两子两女。那时自己决定一试,看看在老男人心中到底地位如何,就哭了一整夜,老男人果然将自己当成了心肝宝贝,从此不再踏入陈秀英房里一步。至此自己认为可以高枕无忧,只要陈秀英没办法跟老男人说话,她那两个儿子,在家在公司也没私底下的机会跟父亲说话,即便是说了几句,自己也立马知道,有足够的时间和办法应对。并非自己贪心,只是希望儿子们快快成年,老男人能一视同仁,不厚此薄彼而已。这也是她该得的,固然大房占了元配太太之名,然而这些年自己在老男人身边,为公司发展殚精竭虑,花了多少心思,论亨通今日之局面,有自己很大一份功劳。前天小姑太太的舞会上,他们一个个围在大房身边,冷落了他们母子三人,老男人心疼她,送了她一条手链,未曾想这条手链竟然是大房订购了要送林家二小姐婚礼的。这事刺激了陈秀英,陈秀英发难,老男人本就憋着一口气,听见蔡运亨要跟外甥做洋行仓库,立马反驳,父子相争。陈秀英这个时候不劝,反而要离婚,自己想着要大事化小,一家人不要弄得不可开交,要劝父子俩。陈秀英却咬牙要离婚,叫来了蔡家弟妹。蔡家的这些弟妹,无人愿意静下心来了解她的能力,她的勤奋,她对这个家,对亨通的贡献,他们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需要站在他们大嫂的立场,就能将天大的罪名压她头上。在弟妹的指责下,老男人跪下说要给出七成家产,她当时心凉了半截。没想到即便是老男人说要给出七成财产,陈秀英也不想要,非要离婚,说信不过老男人,这一点,她们倒是一致的,老男人嘴里的话,当时可能是真,转头变了也正常。二少奶奶嚼舌根,说起补汤和燕窝的事,这不就是家里做一顿饭吗?二少奶奶把这件事弄得天大,当场她是有口难辩。他们家弟妹一个个激动地支持陈秀英离婚,老男人被羞辱地抬不起头来,眼见弟妹全部离去,大房更是对他不理不睬。这个时候,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大房和他的弟妹将他抛弃,那么以后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要得本来就不多,打官司的话,就算是大房出资,经营毕竟都是老男人在经营,难道还能超过半数?再说以老男人之能,未来的财富,更加值得期待。老男人的弟弟是本城顶顶有名的华人大律师,他要为老婆子辩护,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能与之匹敌的大律师。但是之前亨通的官非全是二老爷那里处理的,所以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这还得从头找起,所以她想以最快的速度安抚老男人的心,他们一起去找律师,应对未来的局面。她的盘算是今日找机会拉着老男人一起出去,分析利弊给他听,让他好好振作,认真应对这场官司。今天早上看见老男人在吃粿汁,她分析应该是陈秀英冷静下来,发现她把这事弄得不可收拾,想要找台阶下。只要陈秀英不是真心想离,很快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惜自己猜到了七八成,本以为他们的手段拙劣,没想到这次手段变得高明了,老婆子做粿汁不给老男人吃,让小姑做了给老男人吃。陈秀英不想离婚,她这是想要老男人向她低头,把财产分配落到实处。要是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小姑太太这个搅家精,心甘情愿做老婆子的打手。这个小姑太太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而且说话刻薄,全无半点修养,偏生还顶着个星洲贤惠太太的名声,不知是她公婆有眼无珠,还是说碍于她娘家有两位实力不凡的兄长?只能说什么样的人进什么样的门,余家这位新抱的少奶奶,听闻母亲早亡,可见是缺了教养,不过是家财雄厚而已,居然愿意跟婆婆一起放下身段,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戏码来。戏码虽烂,她却知道老男人却吃这一套,自己从昨日到现在还没时间跟老男人好好敞开心扉,说清楚,倒是反而让这个小姑太太占了先机,她凭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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