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区不仅派来了安排转运的工作人员,甚至安排了收尸人。大人的尸体被扛上了板车,孩子的尸体,被收尸人拎着脚,像拎一条死鱼一样拎了出来,扔到板车上。唐筠英吓得躲在余嘉鸿身后,余嘉鸿说:“你去车上,我带人上来。”唐筠英腿肚子打颤地上了车。余嘉鸿这里,福根叔已经被派到了任务,送两个病人去医院,他则是送两个孩子去难童医院,安排任务的人还给了他两张纸,上面有南市难民区的印花,背后写了苏家宅,谁家的娃,他看到孩子衣服上也用别针别着这么一块牌子。一个孩子已经十来岁了,一个孩子才五六岁,余嘉鸿见孩子的脸通红,他一把抱起小的那个,手里牵着大的那个说:“跟我走。”他拉开车门把孩子塞了进去,上驾驶座,问还惊魂未定的唐筠英:“指路难童医院。”唐筠英点头,给余嘉鸿指方向。余嘉鸿到了难童医院,把大的那个孩子拉了下来,抱起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小男孩:“唐小姐,你扶着这个孩子。”唐筠英看着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子,她嫌弃地退后了一步,余嘉鸿见她如此,也不强求,他跟那个男孩说:“扒住我的胳膊,我们进医院。”进了医院门立刻有南市难民区的工作人员对接,他们会去安排两个孩子看诊,幸亏有何神父那里的人,否则这个事情还真做不成。余嘉鸿回了车上,唐筠英欲言又止地说:“余先生,我……”“唐小姐,你是来陪病人看病的,不是来陪我聊天的。你昨晚出现在舞厅,我就猜到令尊什么想法了,他那是痴心妄想。”余嘉鸿索性挑明了说,他说:“你哥让你好好做事,你就好好做事。”这次回去,唐筠英终于肯搀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了。两人来回了几次,余嘉鸿看着一队一队人有条不紊地离开这些破草棚,心里略略放宽了心。“这个孩子烧坏了,看看还能不能救,不能救,就扔了吧?”一个女人抱着包裹着他送的围巾的孩子过来,余嘉鸿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昨日的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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