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腾起来,抱着枕头一通发泄。
“混蛋……”
“喵呜——”
林景年捂住嘴,心想这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是楼下那只小猫又来了。
他迅速抱着猫粮下楼。今天的冻干要比前两天多了好几倍不止,他蹲在一堆杂物旁边,把盛着猫粮的盘子往前推推:
“今天多给你点吧,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了。”
小猫听不懂人话,看见吃的两眼放光,嘴里呜呜地疯狂啃食。
它还小,站都站不稳,却知道护食,两条白净的爪子抱着猫粮,撅着屁股埋头干饭。
林景年看乐了,没忍住上手摸了两把。
“本来想租了房子就带你走,现在恐怕是有缘无分了。”
喂完猫,他拍拍裤子准备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一声响动,他看见有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而过。
“谁?”
他过去,只看到墙角立着的一条废弃扫帚,此外空无一人。
奇了怪了。
自从他住进宾馆,就总感觉好像被什么人一直盯着,关键那道目光实在算不上多光明正大,仿佛隐匿在阴暗的角落躲闪。怕他发现,又怕他没发现。
不过,林景年也没打算管,反正他明天就走了。第二天早上他收拾行礼时听到有人敲门。
刚打开,一团毛茸茸、白乎乎冒着猫气的小猫怼到他眼前,手慢慢移开,后面是他熟悉的那张冷脸。
鹿青源别过脸:“我喜欢这只猫。”
林景年没听明白。
“可这死猫不让我抱,我一想,你柔柔弱弱的应该会喜欢,所以带来了。”
鹿青源说完,立马把这烫手山芋塞给他,“你养,条款可以不签。”
林景年怀里抱着毛团,眼珠子一转:“你这是来跟我道歉了?”
“……”鹿青源脸更沉,咬牙:“房租,加倍!”
公寓就算这么租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工作,由于他的专业在这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对口的,找了半月也没什么进展,但这期间,他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何老病逝。
对于这个人,他倒是没觉得什么惋惜,就算有,那也不是他。
那个人会办一场全昭安最隆重的葬礼,也会为了何老堂前守灵。
何老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对孟策舟好的人,这会估计在忙着难过。
林景年很快敛回心绪,这起码说明,能顺着查到他地址的线索被中断,如今已经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或许,他的新生活也也即将开启。
“叮咚~”
他摸出手机,是鹿青源给他发的信息。
【冷漠哥:楼下印刷机坏了。】
【福福袋:进劫匪了?】
【冷漠哥:你的简历印太多,印吐了。】
林景年直接扔了手机。
后面连续响了好几下,他才不情不愿的又拿起来。
【冷漠哥:老板娘找了我好几次,你别去了。】
【冷漠哥:我这里缺个音乐老师,来吗?】
【冷漠哥:以后扣房租方便。】
林景年握了握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福福袋:钢琴会,其他的乐器也都懂,但没当过老师。】
【冷漠哥:钢琴老师也缺,你明天来。】
这么巧?
林景年不可思议地抬头。
眼下已经快到了夏天,窗外一片郁郁葱葱,隔着茂密的树叶,玻璃光影斑驳,亮堂堂地映着窗台青色猫草。
他浑浑噩噩的眸光似乎也被照的鲜活起来,虚无从此刻消散,一切景象都被阳光落实。
“难道新生活……真的……来了?”
-
孟宅。
大厅挂着灰败的白幡,宾客有序进入,他们在举行一场沉默的吊唁。
书房里,孟策舟一脚踹翻了沉重的办公桌,眼底盛怒几乎迸发在他们身上。
高毅一行人兢兢业业地列成一排,无数茶杯玻璃被打碎脚边,他们被吓得也不敢言语一声。
直到书房实在没什么东西能砸,高毅从一堆狼藉中找了个干净地儿落脚,惊惧道:
“孟总……”
“三个月连人影也找不到!你们是吃白饭长大的吗!我养你们这么多年,平时大小错我不深究,可这次关键时候,你们为什么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找不到!”
孟策舟咬牙切齿,一拳锤到墙壁:“三个月……林景年走了这么长时间,别说再找一个,他妈结婚都够用了!”
“孟总,我们绝没有懈怠!这些天我们调出他名下所有消费记录和行踪,连街边监控都排查了一干二净,找出他的确乘飞机到不远的城市,在那里,我们找到了他剪毁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卡里的钱被全部取走去了哪里我们也无从得知,甚至连是不是他本人取走的也无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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