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你商议一件事。”段云岫说道。
“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便是。”宛竹低声说。
段云岫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让侯爷纳你为妾,你意下如何?”
宛竹显然没有料到她想商议的事是这个,顿时吓坏了,手中的药碗险些没有端稳,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从来没有过这个心思!”
段云岫垂眸看去,温声道:“我知道的。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
宛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她。
“你既然是楚家的家生子,婚姻之事,我和侯爷自然该为你做主。”段云岫说道。“更何况你已经十九了,家里也不该一直拘着你,现在不正是出嫁的好年纪?”
宛竹又低下头去,仍是满脸慌张,踟蹰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段云岫只道她是在自己跟前,不敢表态,她轻叹一声,吩咐道:“你先起来吧。”
“是……”宛竹缓缓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仍旧没有从震惊中舒缓过来。
段云岫:“不必害怕。我不是试探你,只是为了给侯爷纳一房妾室罢了。你生在楚家,知根知底的人,我是放心让你伺候侯爷的。”
宛竹低着头,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回话。
段云岫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今晚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于是说:“你先退下罢。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愿意,便来告诉我一声。”
宛竹欠身行了一礼,低声说:“……是。”
随后,她端着药碗,转身走了。刚一开门,却险些撞上一人,她抬头一看,本就略显慌张的神情更是花容失色,赶忙行礼。
“……奴婢见过侯爷!”
第97章 雨霖铃(五)
楚酌站在门口,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额角还挂着汗,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宛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段云岫,又回过头来,慌乱地道:“没……没什么,奴婢只是来给殿下送药的,奴婢先退下了。”说罢,她端着药碗飞似地逃了。
楚酌颇为疑惑地看向段云岫:“你方才与她说什么了?”
段云岫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只是淡定地站起身来,走到镜台前落座,准备拆下了耳垂上的明珠:“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罢了,哪知她这么胆小。”
楚酌走上前去,替她卸下珠钗:“什么问题?”
段云岫看着镜子里的他,心想,纳妾之事,毕竟迟早都得让他知晓,于是轻笑说道:“我若是说了,你不准生气。”
楚酌本就脾气好,鲜少生气,于是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于是段云岫娓娓道来:“宛竹在府里伺候也有十几年了,我问她,愿不愿意给你做个妾……”
话音未落,段云岫轻嘶一声,回头看他:“你弄疼我了。”
楚酌方才听到那话,手上不由一抖,但见手中那根玉簪上还缠着一根青丝。他将簪子放回桌上,面色一冷:“殿下这是何意?”
段云岫早就知道他听了这话必然不乐意,竟不想他连称谓都变了,于是故作轻松地笑道:“堂堂靖安侯兵部尚书,纳个妾怎么了?”
楚酌气笑了:“这句话怎么也该是我说才对。”
段云岫眨了眨眼睛,满怀期待:“那你愿意纳妾吗?”
楚酌不假思索道:“不愿意。”
“……”早知道就是这么个结果,段云岫颇为无辜道,“所以啊,瞧你也没什么纳妾的心思,只能我代劳了。”
楚酌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何要我纳妾?”
段云岫收回视线,把玩着手里发簪,小声说:“想要个孩子。”
“想要孩子为何一定要纳妾?”楚酌微微蹙眉,沉声说,“此事到此为止,纳妾一事,不必再多言。”
段云岫轻叹,她就知道这件事想要说服他,没有那么简单,只得劝道:“你是楚家唯一嫡子,没有子嗣,将来又如何向楚家列祖列宗交代?”
听了这话,楚酌十分疑惑地看着她:“云儿,我与你如今不过二十多岁三十不到,也尚算年轻,何愁将来没有子嗣?为何一定要让我纳妾?”
段云岫抿了抿唇,闷声说:“我今日进宫,陛下为我诊脉了。”她声音一顿,思索片刻继续道。
“他说,我的身子,很难怀孕。”
“……什么?”楚酌闻言,微微一怔。“陛下当真这么说过?”
楚酌是知道的,当今陛下乃杏林圣手,医术超然。他的诊断一向是准确的。
岭南气候湿冷,常年在那里驻守,即便是男子之身,也会受损,更何况段云岫一介女子。楚酌心想。
楚家是武将世家,可若非小时候他一场大病,不得不弃武从文,段云岫本不会因为愧疚而执意从军的。若非如此,段云岫本应该是养在深宫中的贵女,哪里需要四处征战,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他既然娶了她,便决不能做愧对她的事情,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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