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的头发怎么了?
——变白了呗。少白头,后来就彻底白了。女人叫我银狐。
——少白个屁。你到年纪头发就变白了。
——好笑,乔西。
——你在美国过得太久,说话都像他们了。
——因为我住在美国?
——不,因为你和古巴人住在一起。
——哈哈。我说乔西·威尔斯有幽默感的时候,谁也不相信我。
——是吗?你跟谁谈起我了?
——哥们儿,乔西,你看看咱们。有没有想过以前啊,小哥?
——没有。你知道我他妈从来不想以前。那种事会操你屁眼,但你没法操回去。
——你在监狱里学得满舌头脏话啊,我的孩子。
——满嘴脏话。入乡随俗嘛。
——哈哈。说得好,乔西,说得——
——够了,少他血逼的居高临下跟我说话,路易斯。怎么样,喜欢不喜欢?一个特别大的大词,正适合你。我有七年没见过这个人,最后我们在哪儿见面?监狱里。明白我说现实太他妈古怪是什么意思吗?尤其是这个星期总有过去的人和事冒出来。从我早就忘了的孩子妈,到担心钱的远房亲戚——不是我的亲戚,是彼得·纳萨尔的,让我衷心希望牢房里有隐形摄像头。光是那一个人,就让我开始怀疑年龄会不会让人变得睿智了。
——谁?彼得·纳萨尔?
——别装得好像你不认识他。
——我从1980年就没再和他说过话。你忘了吗?我接触他只是为了找你。
——哈,现在他想当阁下了,希望过去不会冒出来扯他蹶子。
——扯他哪儿?
——蹶……后腿。
——啊,懂了。你说阁下,老兄,他想当阁下?他不是已经有条ji巴了吗,老兄?
——有爵位的那种阁下。爵士,就像兰斯洛特爵士。他想跪在地上,让女王用剑赐他爵位。对黑人来说再自然不过了,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听白种女人说他们做到了,对吧?
——我不知道他是黑人,约瑟夫。
——有意思,不到五分钟,你叫了我五个名字。
——我能说什么呢,我的孩子?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另外一个人。
——咱还是原来的我。
——不,你不是。你刚才还说你从来不想过去,所以你看不清你自己的模样。
——咱不明白你他血逼的在说什么。走进来就开始满嘴蠢话。再说下去就要有人拉小提琴给你伴奏了。
——哎呀,又听见了谁也不知道的乔西式幽默。
——同胞,我听够了。你和咱都知道这不是你的最后一站。
——我还能去哪儿?
——回去找派你来的狗娘养的。
——要是没有人派我来呢?
——要是没人掏钱,大爱医生甚至不会上床睡觉。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吗,约瑟夫?
——我知道我们在胡说八道。
——活化石。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
——来自昨天的老古董。纪念品。
——耶稣基督啊。
——也就是说,我的朋友,绝大多数人永远不会知道。也许有人会发现我们的价值,但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只会被随手抛弃。
——同胞啊,假如你是想打比方向我说明什么问题,那你的水平可真是烂他妈到家了。
——只是想说说笑笑罢了,我的孩子。
——不。你在拖延时间,因为以前你从来不需要近距离做任何事情。你居然做过爱,也算是奇迹了。
——电话做ài?
——没完了?
他哈哈大笑。
——如今最流行这个,拍色情电影的那些人纷纷拆掉布景,大量安装电话。一辈子没结过婚的矮胖男人拨打电话1-900-wet-at,五百磅体重的婆娘用性感的声音说,嗨,水手。他打手枪打到射,费用直接计入电话账单。
——你说真的?
——十足真金那么真。
——早知道我就拉皮条去了。
——谁知道呢,毒贩的日子也不错。直到最后进了这种地方。
——想换个场景嘛。
——你看现在是谁在打比方?
——这么多年来完全没你的消息。柏林墙倒了,詹姆斯·邦德编不下去了,大爱医生无事可做了。怎么,你安顿下来回去当真正的医生了?等一等,真的?你现在真是医生?你怎么动手术,咱的同胞,用炸药炸掉器官吗?
——哈哈。
——挽救生命似乎不在你的欲望清单上啊。来,告诉我,大爱医生,这次的家庭争端怎么会一路蔓延到迈阿密找到你?
——谁说我在迈阿密了?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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