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带着“宫女”出行。随行的人见过德嫔的极少,此行本就有宫女,皇帝带了几个过来,还是全留在原先的队伍里跟着太子,谁又计较呢。
可宫里头活生生少了一个妃嫔,还是当今宠妃德嫔娘娘,可就由不得人不计较了。一夜过去,不晓得宫里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谣言,说德嫔与恭亲王私通逃匿。话是十足的难听,下狠劲儿地戳着宫闱敏感之处,偏又这么巧,德嫔称病闭门谢客了。
宫里人好奇,少不得想去永和宫一探究竟。但毕竟岚琪有德嫔之尊,太皇太后和太后不发话,抑或佟贵妃、温妃不计较,永和宫的门还真轻易不能进。慈宁宫里一早听说时,太皇太后真以为岚琪病了,打发太医来瞧。结果回去后太医的话模棱两可,说没见到本人,多多少少传出慈宁宫,宫里一时又沸沸扬扬。
太皇太后果然生气,又派苏麻喇嬷嬷来看。环春这才挡不住,让苏麻喇嬷嬷亲眼瞧见了空荡荡的寝殿,而刚才隔着帘子伸出胳膊把脉的,也是绿珠装的。几人都跪求苏麻喇嬷嬷不要告诉太皇太后,被苏麻喇嬷嬷拧了耳朵骂:“糊涂东西,太皇太后能瞒?再瞒下去,多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可等苏麻喇嬷嬷不安地折回慈宁宫,太皇太后却告诉她:“不必查了,是出宫去了。刚才有人来禀告,说玄烨让常宁来把人接走的,怕我不同意先斩后奏。昨晚半夜人都到玄烨身边了,今天一早才来禀告。玄烨胡闹,岚琪那孩子也没脑子,这样的事她不肯,常宁还绑了她吗?两个糊涂东西,宫里头,亲贵里头,不定要怎么说这件事,玄烨身边还跟着太子呢。”
苏麻喇嬷嬷也只能劝:“毕竟没宣扬,不过是没影儿的谣传。到时候皇上安安生生回来,德嫔娘娘再好端端到人前,皇上不在乎的话,那些人说什么都没用。您先别生气,好在人都安全不是?等回来了您再教训不迟。”
太皇太后无奈地笑:“教训是必然的,我管得岚琪越紧,她将来才越明白轻重,在人前才越懂尊贵。刚才担心有不好的事才烦躁,知道他们都好,就好好玩儿几天吧。做皇帝不容易,做皇帝的女人更难。”
远在京城外的一双人,完全不知宫里头的热闹,仿佛放下所有心事。玄烨带着岚琪一路出了营帐,走远后便抱她共骑一乘,策马直奔营帐几里外的地方,爬上了高坡。可将近时玄烨却用帕子蒙住了她的眼睛,再慢悠悠引马前行,岚琪慌慌张张地被他从高高的马身抱下来,一步步蹒跚小心地跟着走,只听见玄烨说:“这里很多石头,慢慢些,不着急……”
“皇上,把帕子解开吧,臣妾晕。”岚琪被蒙着眼,有光感却什么也看不见。好在终于在一处定下了,腰被皇帝搂住,她稍稍挣扎了一下说:“皇上,别人看见了。”
“都在后头背过身的,哪个看,多事。”玄烨却嗔她,而后才稍稍解开帕子,透出一点点光让她适应。等她说睁得开眼了,才倏然抽开丝巾,听见岚琪惊讶出声,皇帝满意地笑了。
映入眼帘的,是茫茫一片桃花林,居高临下,满目嫣红。桃花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岚琪从未见过这么多桃花一同盛开的景象。
玄烨笑道:“这里天高地阔,这才是真正的赏花。朕知道你也一定烦闷紫禁城四面高墙的束缚,朕亦如是,何况你?”
岚琪自觉身子都轻盈起来,春风徐徐,偶尔几缕极淡极淡的清香,几乎感觉不到,甚至是她自己臆想出来。可就是觉得肌骨松弛,浑身畅意,兴许就如玄烨说的,这里天高地阔,无拘无束。
“离京时路过这里,听说若是回京时赶得巧就能瞧见开花盛景。但若气候不好或早或迟,就见不到了。可不知是你的缘分,还是朕的缘分,到底赶上了,一定想要你来瞧瞧。虽然派了常宁去,还是怕你不来。”玄烨拥着岚琪,闻不到花香却能闻见她颈间自有的气息,笑着说,“回来见到常宁,那小子还跟朕打哑谜,朕进帐子前都担心看不到你。好歹你是来了。明明只有半个月,为何朕这一次,会那么想你?”
“皇上?”岚琪也不明白。
可玄烨却有答案,依偎着她,言语中透着悲伤:“朕安置了两位皇后的陵寝,之后只剩下每年祭奠,修墓修陵,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她们明明都曾经是朕的妻子,可都离朕而去,钮祜禄氏尚可,赫舍里皇后与朕同患难,却不能共享福。岚琪……你答应了朕的,我们要伴一辈子。”
“皇上……”岚琪心里又暖又疼,才明白玄烨为何这么冲动地把自己弄出宫,喜忧参半的情绪纠缠着他,他等不及到宫里再去排解。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乾清宫外雨幕中皇帝的背影,对于亡妻的不舍。不是她该嫉妒的旧情,而是这个男人值得托付的证明,他若是无情人,自己的情意又算什么?
岚琪娇然笑道:“臣妾答应好几回了,您再问,臣妾可要收利息啦。”
“你啊……”玄烨心情顿时明朗,抱起她转过身亲吻,“利息怎么算?今夜算吗?”
“皇上!”想到后面的侍卫可能会听见,乌雅岚琪的脸比桃花更红。
而此刻深宫里,永和宫门前热热闹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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