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匹马,京兆少尹穆秋谢寺卿知道的吧?此次前往,朕派了他暗中协助,查案一事上想是无大碍的。”
&esp;&esp;“穆秋?”谢景熙蹙眉。
&esp;&esp;李冕点头道:“他曾是沈仆射门生,与郡主也算旧识,沈仆射过世时门庭冷落,当时还是他帮着扶的棺。朕念他有情有义,想是对郡主的事会格外上心才派他去的。”
&esp;&esp;李冕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些话听在谢景熙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esp;&esp;眼见谢景熙脸色愈发地难看,李冕也自觉地闭了嘴,转而宽慰他道:“虽说阿姐跟朕退了婚,但朕知道,阿姐心里是有谢寺卿的。”
&esp;&esp;他叹息一声,继续道:“朕这阿姐从小就是个嘴硬又不服输的人,越是喜欢在意的事情,越是容不得杂质,嘴硬心软。她虽跟朕说退婚是因为不再需要谢家,但朕知道,阿姐并没有告诉朕真正的缘由。而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谢寺卿你。”
&esp;&esp;谢景熙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沉默地听着,心里跟着泛起一丝酸涩。
&esp;&esp;他想起两人夜宿农家的那一晚,沈朝颜告诉过他,她曾险些死于生母之手;而时年六岁就被冠以“纯阳命格”强召入宫的她,哪是什么所谓的替太子挡煞,她不过是彼时先帝扶持沈傅牵制王瑀,强留在身边的一枚人质罢了。
&esp;&esp;可饶是如此,她依然善待李冕,珍惜霍起,真诚而坦荡地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无怪她会难以原谅他的欺骗和利用。
&esp;&esp;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李冕的话谢景熙也就听了个断断续续,直到身边的人倏尔一顿,转头对他道:“谢寺卿既身体有恙,朕便准你告假三月在家休养……”
&esp;&esp;他似是担心谢景熙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加重语气暗示了一遍,“也就是说这三个月里,谢寺卿不必上朝、不必往大理寺办公……谢寺卿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大可现在对朕提出来。”
&esp;&esp;面前的人抬头望他,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生动的情绪。
&esp;&esp;他先谢了李冕的皇恩,而后悖逆地道:“那臣便问皇上要两张前往丰州的牒文吧。”
&esp;&esp;李冕欣然,笑着应到,“准了。”
&esp;&esp;第81章
&esp;&esp;丰州位于安北都护府,紧靠阴山山脉,是隔绝突厥的北端屏障,镇北王萧霆兵败之前,首府便是受降城。这里是大周最北的州城,天气干燥少水,霜降一过,昼夜温差便大得惊人,经常都是中午一件单衣,晚上却要罩上一件带绒的厚氅才能御寒。
&esp;&esp;午时刚过,明晃晃的太阳在头上悬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一间茶水铺子生意兴旺。
&esp;&esp;沈朝颜一行人从沣京马不停蹄地赶来,路途顺畅,也走了一月有余。连日行路疲累,丰州又四处都是戈壁沙漠,一队人马又累又渴,进了丰州城便寻了这处茶铺稍作休憩。
&esp;&esp;“郡……主子,”有金拎了壶茶水过来,涮着桌上的杯子对沈朝颜和穆秋道:“暗卫方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刺史魏梁死后,他名下的房舍田地都转到了他亲弟的手上。但这人既没官职也没能耐,大概率只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傀儡。”
&esp;&esp;沈朝颜“嗯”了一声,接过有金递来的茶水问到,“朝廷派来的新刺史到任多久了?”
&esp;&esp;“快有半年了,”有金道:“据说是魏梁死后两月便到任的,是昭化二年的进士”
&esp;&esp;“是个寒门?”沈朝颜问。
&esp;&esp;有金点头,“是从隔壁胜州调过来的。”
&esp;&esp;沈朝颜没再说什么,低头饮茶。
&esp;&esp;自她从李翠儿的遗言里窥得了几件案子的联系,沈朝颜便觉着一切的根源怕是要从魏梁身上挖掘。
&esp;&esp;于是她翻出了赵竖弹劾魏梁贪墨的奏表,发现赵竖所列证据乃是魏梁在丰州修建私人园林和房屋。以朝廷发给一个四品刺史的俸禄,他是绝对不可能负担这样的开销,这么一来,赵竖怀疑他贪墨便是理所应当。
&esp;&esp;可沈朝颜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esp;&esp;丰州地处大周最北端,与突厥接壤,而之前在几次凶案之中找到的证物——从火麻到黑海杜鹃,再到增加火药稳定性的黄硝,都多多少少与外邦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sp;&esp;所以沈朝颜怀疑,魏梁购置房屋的钱或许根本不是小打小闹的贪墨,而是能让人日进斗金的贩私。
&esp;&esp;若是如此,那魏梁手上,一定有着与这几起凶案背后主使的交易往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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