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同唇畔洋溢着浅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往前为文玉打着扇子。
我来寻宋大人,正因休沐之缘故,府衙找不着人,只好登门拜访了。
哦?你找宋凛生?文玉眼中闪过一丝不出所料的神情,也是,不找宋凛生,难道找她不成?
话虽如此,文玉心中却泛起怪怪的涟漪,真是莫名其妙。
文玉按下思绪,一扬手指着身后,宋凛生他
穆大人,怎么不进府,反倒在门前候着。宋凛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最终落在文玉身侧,是凛生待客不周。
宋凛生面上是彬彬有礼的笑容,眼中已然泛起了歉意。
你来啦。文玉低声唤道,同宋凛生点头致意,而后者报以她肯定的颔首。
宋大人哪里话?穆同毫不在意这些虚礼,同也是将将才到,与宋大人的车架前后脚的功夫而已。
宋凛生转眸与穆同对视,目光不经意地滑过对方手中握着的折扇。
穆大人海涵,不知穆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官安巷里绿荫参天、微风送爽,便是站在门前说话也不会叫人觉得酷暑难耐。
穆同收住笑意,端正了面色,极其谨慎地开口,宋大人,前些时日您交代同有关于沅水河道疏浚一事,已有些眉目,只是
他的话音变得迟缓而凝重,其中的犹疑不定令宋凛生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在此过程之中,我等发现一桩奇事,眼下五月端阳在即,唯恐生乱,是以来请大人拿主意。
宋凛生凝眉不语,不知是什么事能叫一向游刃有余的穆大人亲自登门。
不过他话说的倒是没错,转眼便是端阳,府衙正筹备着祭祀庆典,如今百姓翘首以待,江阳府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大人可听说过穆同压低了声音。
天色渐晚、暮色正宜,文玉三人相对而立,在树下低声交谈。
一直到门前燃起的灯盏为其身形披上一层暖黄的外衣,穆同才堪堪辞别离去。
待洗砚停好车架回来,正瞧见穆大人的马车转出官安巷,他收回目光快步行至自家公子身前。
公子,文娘子,咱们回去罢!
岂料二人皆是默不作声,洗砚眉心一跳,这穆大人到底是同公子和文娘子说了些什么啊?
文娘子?洗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凭他这些时日当差的经验,公子没表态的时候,就问文娘子准没错。
文玉双手环胸,眼波流转间在宋凛生和洗砚身上转了一遍,几乎没有犹豫地做了决定,洗砚,马车可停好了?
洗砚心头一松,面上也绽开了笑容,想必停好马车便要回府了,这是自然!
宋凛生眸光轻动,抬眼瞥了瞥洗砚,继续默不作声。
文玉笑意渐深,狡黠无比,停好了就好,停好了就再去赶出来罢!
啊?洗砚的笑容凝在唇畔,裂出难以置信的痕迹,现在?
洗砚抬头看了看低垂的天幕。
霞光流散,夜色侵袭。
现在咱们仨还要去哪里?今日在外头忙活了一天,怎么临了临了眼看到家门口了还要出门?
洗砚将困惑不解的目光投注在自家公子身上,只是后者稳如泰山、不置一词。
不是咱们仨。文玉伸出手掌比划着,同洗砚示意,是咱们四个。
四个?洗砚犹坠云雾,越发看不明白,咱们哪来的四个?
江阳府外,沅水河道。
入了夜,便是林间的鸟儿也归巢休憩,更莫说忙碌整日的百姓,是以一路上除却车马碾过的声响,便只余下细碎的风声作伴,便是半个行人也无。
洗砚靠坐着,一手攥着缰绳,另一手扶着车门朝里喊道:公子,文娘子,快到了。
阵阵夜风袭来,随着洗砚的话音一道钻入车帘,将点缀其间的流苏惊得左右晃动
文玉咽下最后一口花雕醉蟹,满足地闭上眼睛。
唇齿之间绵长的酒香经久不散,鲜甜紧实的蟹肉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她怎么觉得宋伯掌管的小厨房,比江阳酒家的菜色还要好上许多?
宋凛生抿唇轻笑,小玉面上浮起的淡淡酡红,犹似朝霞织就、暮云裁成。
很是可爱。
他抬袖将余下的碗盏、残渣一道收入食盒,再搁到身旁,末了还不忘斟上清口的茶水递过去。
文玉也很是受用,一副饕餮满足的样子伸手去接。
眼见着宋凛生和文玉的指尖将要碰到一处,一道清亮又不失哀怨的声音适时而起
我说,您二位大晚上的究竟要将我抓去哪儿?
只是这话并未打断文玉的动作,待她接过茶水一番整理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转目回来,看向她与宋凛生之间
正是彦姿。
抓去山上找块风水宝地埋了呗。文玉双眸眯起、故作高深。
什么!你这女人!若不是车内不便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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