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澹青虽然仍维持着青龙原身,可自他瞪大的双眼和胡乱飞舞的龙须,不难看出其可是被吓得不轻。
他不过沉睡了一段时日,怎么一觉醒来,帝君从哪里冒出个半人半妖的
众人各怀心思,目光却极其统一地望向前方。
处在视觉中心的太灏,一向不改的面色上少见地浮现出丝丝讶异,他停住手垂目看向陈知枝。
那万千冰凌自然也就随之停滞,只在半空中微微闪烁着,似乎拉满弓的箭矢,时刻准备着射杀猎物。
见他毫无反应,陈知枝心下一狠,咬牙继续唤道:姑父
太灏眉宇之间的困惑更甚,只是并未显露过多,只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位小道士。
陈知枝。
你唤谁人?太灏眉心蹙起,似乎挣扎许久,这才确认道。
是他吗?
他甫一出声,陈知枝眼眸便随之亮起。
只要姑父肯应声,便就是还有转圜的可能。
陈知枝快人快语,赶忙答道:不就是你吗?姑父!
其实自方才这位仙君现身开始,她便有所感应和猜测,也正是这位仙君的出现和郁昶大人对姑姑的称呼,让她双倍确认了姑姑的身份。
既然姑姑的身份确认无疑,亦已经相认。
那么倒推回来
娘亲和爹爹曾同她说过的,姑姑在江阳府生活的时候,常常与这位宋大人在一起,出双入对、同吃同住。
那他不是姑父,是什么?
陈知枝一番思量过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继续仰面看着太灏。
一双眼睛清澈透明、毫无杂念。
太灏心下迟疑,别开的目光悄然扫过在他身后的文玉君。
她缘何不说话
这小道的称呼,显然不合时宜。
而毫无察觉的文玉根本没想到陈知枝对太灏的这个称呼,与她有甚关联,只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太灏的下文。
姑父陈知枝见他并未出言反驳,于是撞着胆子继续求道,姑父饶他一命罢?
这头陈知枝的话口便没收住过,而文玉君却始终没有出声。
一番静默之后,太灏收回目光,不再寄希望于文玉君,他到底没能逃开陈知枝的攻势。
拂袖收手,太灏并未正面与陈知枝答话。
狐狸浑身汗毛倒立,圆溜溜的双眼一直盯着太灏始终都不敢松懈,似乎生怕他一念之间便令那些冰晶将他戳上一万八千个窟窿眼儿。
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狐狸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太灏余光扫过,别开眼的同时
那万千冰凌登时化作流水,似暴雨倾盆、瓢泼不止,径直便冲着狐狸头上浇灌而下,将他淋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彻头彻尾。
你狐狸身上原本蓬松的茸毛此刻混着水渍凝结成一缕一缕的绺子,耳朵和尾巴皆耷拉下来。
太灏闻言转目,正与狐狸相对。
后者登时噤声,一个字也不曾多说。
多谢姑父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陈知枝见状干笑两声,忙不迭地跑回身拦住狐狸,生怕他再胡言乱语。
吃一堑长一智的狐狸此刻显然明白什么叫做沉默是金,于是忿忿地低下头去,只抱着自己湿透了的尾巴给陈知枝瞧。
太灏侧身行至一旁,不再掺和。
看够了好戏的文玉长舒一口气,与身旁的郁昶交换了个眼神,而后踱步上前。
狐狸本就生的媚态天成,如今浑身湿透、双耳耷拉,观之更是清艳无匹、别具风情。
文玉绷直唇角,强忍着笑意,抬袖催动灵力为其疗伤,顺带着将他湿透的毛发烘干。
似乎乖顺了许多,狐狸缩在陈知枝肩侧不吭声,甚至瞧也不瞧文玉一眼。
还有什么招数,不若全使出来?文玉放缓了声音,煞有其事地问道。
狐狸闻言往陈知枝那头偏了偏,就是不抬头看文玉。
姑姑陈知枝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在姑姑面前为他帮腔。
文玉心下明了,亦是不急不恼。
待她安抚好知枝后,耐住性子与狐狸分说,现在能静下来好生说说话了罢?
言罢,文玉将方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姓甚名谁,洞府何处,师承哪门哪派,父母亲族可在?
狐狸抱着自己干燥温暖的尾巴,似乎立时便想到方才浑身湿透的情形,一阵哆嗦过后不情不愿地哼道:我的姓名洞府,父母亲族,可不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言罢,似乎是怕触怒文玉,他又胡乱找补道:你虽是上仙,可却有人相帮。
文玉略一挑眉,清楚他话中所指,只是并未打断任由他接着往下说。
悄摸的眼神扫过文玉身的郁昶和太灏,还有那头不看就不简单的青龙,狐狸嘀咕道:若非我孤身一人出来,未必会输。
听他所言,文玉故作认同地点点头,正是正是,是以你是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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