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在距离茶桌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住,他冲段玉瑕浅浅抬手以示行礼,随即开口:玉瑕公主今日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元宵佳节将近,汴河河畔才是最热闹,应该去的地方。
白玉堂说这话时脸上风轻云淡,给段玉瑕一种很恍惚的感觉。
她伸手示意白玉堂上前入座,嘴上却道:若是我一人走错便罢了,白五爷怎么还赴这场我不甚走错的邀约?
白玉堂未入座,也不上前,他安静的在原处站了会,丹凤眼中眸色深沉,似是在思量些什么事情。
爷还有要事。白玉堂突然开口:咱们其实并不熟,可你还冒着风险从使者公馆出来,定然是有事情求白某帮忙。玉瑕公主,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白五爷,急什么。段玉瑕重新斟了两杯热茶,将其中的一杯推至茶桌对面。
白玉堂冷眼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抿了抿唇,随即转身便走:既然如此,白某就告辞了。
哎!白玉堂!段玉瑕没想到白玉堂会如此,一言不合就真打算离开,思及自己今夜前来见白玉堂的目的,段玉瑕顿时就急了。
段玉瑕强迫自己努力镇定下来,白玉堂在踏出茶馆门口的那一瞬又转过了身来。
公主若是要请白某喝茶,还是挑白天人多热闹的地方比较好。白玉堂平静的眸色随着他说出来的话渐渐漾起了一层薄薄的笑意:白某如今也是有家室之人,若是被他误会了可不好。
段玉瑕敛眉,虽然她施妆改了五官,可双颊渐渐显现出来的红晕还是十分明显。
红了好一会儿脸,段玉瑕才反应过来:你何时有的家室?
段玉瑕可都知道,赵祯身旁的这些年轻心腹,可没有一个已经成过亲的。
白玉堂立于茶馆大门处,一身雪白衣袍随风翩然,背后是映着长街上烛火光影的迷茫夜色。
白玉堂眉眼间透着凉薄,目光渐转幽深:公主依然是不打算说正事吗?
段玉瑕咬了咬唇,一脸纠结,为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我?想见你那位义兄一面。段玉瑕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愣了一瞬,疑惑地开口问:你说的是颜兄?
段玉瑕眼睫轻颤,缓缓摇了摇头:就是那日收留我的那位,可我不知他姓名。
白玉堂拧眉,心中已经千回百转。
这一幕,可是他上一世绝对没发生过的!
白玉堂忍不住道:见我兄长所为何事?他近来忙着为春闱备考,爷不希望旁的事情打扰到他。
段玉瑕绷紧了嘴角,抬眼时眼中划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她双瞳透着希冀:他可有把握高中状元?
重新经历过一世,白玉堂绝对肯定这一届的新科状元郎就是自己义兄颜查散,可是
白玉堂这会也不敢说不会有其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从而改变颜查散的命运轨迹。
因为他的重生,已经影响到了许多事情。
白玉堂冷眼瞧着段玉瑕渐渐发红的脸,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白玉堂这生冷的口吻,让段玉瑕一时有些难堪。虽然她母妃去世的早,父皇又提携了另外一个女人登上后卫位,可她依然是大理国名正言顺的嫡公主。
段玉瑕这辈子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难堪的同时竟然忍不住多打量了白玉堂几眼。
眼前这男人生的极好,可惜就是太过冷峻凉薄了些。
她看清楚白玉堂眼中渐渐浮现出来的不耐烦,赶紧摇了摇头,生怕白玉堂拂袖就走,忙道:此事与本公主名誉有关,还请白五爷近一步说话。
段玉瑕移着视线去看那茶馆老板,后者会意,立即起身往一旁通往茶馆后院的侧门走去。
白玉堂心道:与你近一步说话,可与爷的名誉有关。
段玉瑕屏气凝神,眼巴巴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后悔跟着她侍卫来了,目光悠悠转转的最终落在了段玉瑕的手腕处。
段玉瑕今日身着一袭浅绿色的广袖襦裙,梳着寻常的发髻,乌黑的头发上只斜插了一支金步摇,衬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让今日与她平时相比本就显得朴素的打扮愈发黯淡了些。
因着段玉瑕在宫廷之中养成的端庄仪态,浅绿色的袖摆被她洁白的皓腕压在纤瘦的腰身前。
白玉堂的目光被段玉瑕捕捉到了,她立即扯了扯袖口将手腕遮住,连带着那银铃手环也一并掩于袖摆之下。
白玉堂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是站在距离她三步之外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
段玉瑕有些心力憔悴,突然对之前白玉堂口中所说的那位家室感到十分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这位如此在意!
段玉瑕还是不信这个邪,只当是因为自己今日改了面容,没能将白玉堂的目光吸引住罢了。
茶馆内这两人的一番交谈暂且不提。
汴河河畔的画舫之中,公孙策绷紧了脑海中的某根弦,眼中带着些警惕的意味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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