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一把就抽在了手中。
“三表姐小心!”静漪见势头不对,就要上前帮助无垢。就在这时,有人快步走了过去,一伸手便抓住了汪南荪挥起来的手臂,反手一扭一推,汪南荪滚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静漪一看来人,微微一怔,随即余光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了不远处,是陶骧。
地上的汪南荪哀嚎着,抬头一看,吼道:“陶……七……陶骧,你他妈的管哪门子的闲事?”
制住汪南荪的是陶骧近卫图虎翼。图虎翼听汪南荪对陶骧不敬,弯腰将汪南荪提起来,往车门上一挤。汪南荪双脚离地,四肢拼命挣扎,像只被摁在墙壁上的癞蛤蟆似的,呱呱叫着喊起救命来。汪家的司机早被吓呆若木鸡,任汪南荪怎么喊,他就是不出来。
陶骧往前迈了一步,图虎翼便松了手。汪南荪双脚终于着地,还没缓过这口气来,陶骧一把卡住了他的喉咙。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我说,你他妈的管哪门子的闲事?”汪南荪恼羞成怒。“你放开我!我叫巡警了!”
陶骧淡淡地扫了一眼街边抱着手臂观望的巡警,说:“请。”
汪南荪转头大喊,让巡警来抓人。
无垢见状向前踱了两步,笑着同巡警说:“我姐夫,喝醉了,闹着不肯回家。不妨事、不妨事。”
“赵无垢,你……”汪南荪气得险些翻了白眼,“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丫头……你你……你们赵家出了你这么个有辱门楣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汪南荪,你闭嘴。”无垢上前,狠狠地踹了汪南荪几脚。
陶骧将汪南荪松开,手一抬,唤马行健和图虎翼上来,说:“绑了。”
马图二人行动极麻利,将汪南荪的手背在身后,图虎翼抽下领带来,当绳子把汪南荪捆了,问:“七少,扔护城河里吗?”
汪南荪又嚎起来。
马行健把手帕团了团,堵住他的嘴。
陶骧点了烟,转头问无垢道:“三小姐说吧,扔哪儿合适?”
无垢见他似笑非笑的,便说:“扔护城河里还污了河水。前儿我们三哥买回些稀罕物儿,食人鱼。听说这鱼从美洲来的,尖牙利齿,最爱吃肉,就是扔个大活人下去,拖上来就是一副骨架——这样的白眼儿狼,不知道放下去,肉被吃光了,剩下的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是狼心狗肺嘛,汪南荪?!”
“就照三小姐的意思。”陶骧示意马图二人,将汪南荪塞到车上去,“送三小姐回家。”他说完,对无垢一点头,就要走。
“七少请留步。”无垢叫住他,看了静漪一眼,对陶骧道:“谢谢七少相助。这本是家丑,不宜外宣……”
“陶某只是遇到一个欺负女人的流氓而已。”陶骧说着,请无垢上车。“三小姐请。”
“多谢。”无垢还是说。
马行健站在车边,开了车门等她们,说:“十小姐,三小姐,请上车吧。”
静漪走过来,经过陶骧身边时,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了句“多谢你”。
载浮载沉的海 (三)
“那我们先走一步。七少,再会。”无垢说。
“再会。”陶骧没有看静漪。
那个湖蓝的身影像是飘进了车子里。那句多谢也轻细,几乎细不可闻。
他手上还有半截烟,听到有人叫他,是七少,还是达令……他轻轻弹了下烟,抬眼。隔了飘飘渺渺的烟气,看到赵无垢向远处望了望。
“原来是密斯黄。”无垢说着,向陶骧面上扫了一眼,脚步是顿了顿,但也没有等陶骧的反应,便上了车。她看到静漪若无其事的样子,倒笑了,向前头开车的马行健道:“请开车吧……真的,再没有别的颜色,衬得起珍妮黄了。听说她前儿去四喜绸缎庄选衣料,一口气裁了二十件旗袍料。她从来都说顶不喜欢旗袍的。”
静漪转头一看,陶骧仍站在原地,黄珍妮款款迈步向他走来。黄珍妮分明带着醉态,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三分醉意,却做出七八分的意思来,却总是仪态万方的。她那明黄的裙袂几乎拖着地,在饭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好看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风情万种。
静漪回过头来,问道:“表姐夫不会有事吧?”
无垢看着她,拍拍座椅,道:“里头再塞下一个汪南荪也绰绰有余。再说,吃点苦头怎么了?担心他呢!”
静漪想想也是。
汪南荪这人,是要有人给他一点教训。
她以为会是姑父和大表哥,倒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是无垢,还有陶骧……
马行健开着车,图虎翼坐在前面,两个人都不说话。静漪看着马行健,倒被触动了记忆。她看看无垢。无垢会意,点头向马图二人道:“没想到这次又是麻烦你们。”
马行健只是笑笑,图虎翼却转过身来,说:“三小姐别同我们客气。也是巧了,今晚七少做东,不然也遇不上。今天是一位美国飞行员朋友庆祝生辰,到场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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