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被人?再找到、打扰吧。
他或许不该继续走了。
“小满?”
韩竞叫了他两次,才把他从发呆中叫醒。
他茫然转头,韩竞低声说:“你很渴吗?”
叶满:“啊。”
他反应了一会儿,摇头,小声说:“没有啊。”
店里来了客人?,刀疤脸又?去了厨房,吴敏宜正烧水,准备冲泡茶叶。
叶满的肚子?里已经全都是水了,从坐下到现在至少喝了五六杯。
韩竞观察他的脸色:“看你一直在喝水。”
叶满跟他说悄悄话:“倒了不喝不礼貌。”
韩竞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唇角轻微上?扬,看上?去想笑,又?忍回去了。
韩竞:“广东这里是喝了不倒不礼貌。”
叶满懵了,那样不就循环了吗?
可?韩竞的也喝完了很久,没人?给他倒啊。
大概加班的打工人?都下班了,这会儿店里客人?多了起来,说话声音有些吵。
韩竞把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微微倾身,到他耳边私语:“一会儿她再倒的时候,你食指和中指并拢叩桌两下。”
叶满想起来,刚刚韩竞也这么做过,他还奇怪了一下,以为他在这里待得无聊。
吴敏宜再给叶满倒茶时,叶满有些紧张地依照刚刚韩竞做的,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次之后,吴敏宜果然没再给他倒茶。
“这封信……”吴敏宜再次拿起信,有些晃神,开口道:“那时候阿祖回来了,我想我得告诉她,没有她我们不会有现在。”
写信的人主动提起他们的故事,这已经是第四位了。
除了已经离世的梅朵吉,和医生、小超市老板、苗医生,他都曾经听过他们的故事,仿佛时间过去这么久,谭英的老朋友们仍在原地等着她,感情依旧。
他惊异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可?以连接的如此紧密,他万分羡慕。
他从拉萨出发,想去信里不就是这个原因吗?想看一看什么样的人?会被这么人?多爱。他也开始渐渐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触碰到了那些曾对他而言只存在定义里的情感和坚守。
谭英并不是像他曾经想的那样的出身,他曾想,她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富豪,家庭财力雄厚,也是一个仁慈洒脱的姑娘,有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父母、祖父母都情绪稳定,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她在那个年代也识字、会写诗。
直至现在,叶满才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人?是否会拥有美好的感情、是否被别人?惦念、是否强大自由与他的出身环境并无绝对因果关系。
一个人?也可?以强大,也可?以游历,也可?以帮别人?、找自己。
他不该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各种短缺与不完美。
他从未见过谭英,但谭英好像时时刻刻在教导他,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他看到些东西,更深刻理解自己。
他起心动念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变了。
“第一次见她时我才十七岁。”吴敏宜就着杯中茶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模样,良久,喃喃说了一句:“嗰阵仲好靓。”
叶满听不太懂粤语,但大概猜得到意?思?,他在夸赞她漂亮。
“她在广州住过一阵子?,租房子?,就住在我家隔壁。”吴敏宜恢复普通话,广普口音有些不分卷平舌和前?后鼻音,但听起来很好听,她看着走过来的老公,弯唇说:“他那时候十九岁,长得很帅哦。”
叶满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爱意?和依恋,叶满看向那个刀疤脸,在他眼里同样看见了温柔。
他们感情很好、很自然。
并不会像爸爸对妈妈说情话那样,让叶满感觉浑身不适,恨不得当场逃走,但对明目张胆的表达爱意?有些不自在的叶满还是挪开了视线。
“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吗?”吴敏宜问。
“唔敢唔记得。”男人?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这话时,脸上?的疤痕也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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