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城。
围绕着沈双城的数个先生们正在说笑,众人有所感地抬头朝这边看来,沈双城一双浓眉轻皱,随即便淡淡散去,继续跟那些先生们说话。
先生们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在,点着头同他附和。
最旁边的一位先生走来,边抬手行揖:“阿梨将军,沈将军!”
夏昭衣也抬手,淡淡一拱:“陈先生。”
“阿梨将军竟识得我?”陈无忧惊讶笑道,眼睛变亮。
夏昭衣笑笑,目光看向沈双城。
他已停下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冽。
夏昭衣收回视线,抬头看向沈冽,很轻地道:“沈冽。”
沈冽垂下眼睛,黑眸恢复平静,无声看着她。
“我刚才要说的,就是他。”夏昭衣道。
“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他只是来拜访,没有等到我,”说着,夏昭衣一笑,“而且你想,他能为难到我吗?”
沈冽拢眉,轻轻点头。
他虽没有外露什么情绪,但夏昭衣看得出他现在深藏的暗涌有多汹涌。
“沈冽,”夏昭衣低声道,“若你不想见他,我们回去吧。”
“无碍,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
“也是,”夏昭衣笑起来,“就当陌路人。”
陈无忧离他们近,听着这话,将眼睛都瞪大了。
这话,沈冽自己说着出出气就成,哪有在旁亲友也这么说的,这不是拱火嘛!
却见他们当真不改计划,往文和楼而去。
沈双城肃容看着他们走来,就在二人经过他们,要迈入文和楼时,沈双城沉声道:“准备什么时候放了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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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互怼
沈冽十二岁时,因沈老太爷病重,沈家所请的几个名医都委婉表示,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
沈冽牵挂祖父,不顾郭家舅舅们劝阻,带石头和杜轩回去云梁。
那一趟,父子二人半句话都未说。
所以现在,沈双城这开口一句,是沈冽自八岁至今,父子二人相隔十余年的第一句话。
音色几乎未变,不过在当年语气里的厌恶冷漠上,加了几丝抑制着的愤怒。
沈冽脚步停了下,朝他看去一眼,轻懒收回视线,迈入文和楼。
周围先生们面色变尴尬,有人试图喊住他,张了张口,作罢。
沈双城脸上没多少情绪波动,对于这个儿子,他本就没有指望。沈冽如此反应,反而正常。
跟着沈冽一起进去的少女却忽然后退几步,退了出来。
“你说错了,”夏昭衣明眸含笑,看着沈双城,“沈谙并非我大哥。”
沈双城浓眉皱起。
夏昭衣偏偏头,笑容更清媚:“抓沈谙的人,是我,不是沈冽。”
沈双城沉了口气,冷冷道:“好,那么敢问阿梨姑娘,沈谙所犯何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给您现成编几个?”
在场的先生们将双目瞪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用来受冤者控诉之用,她竟如此,如此……
沈双城被她一句话噎住,一张俊容气红,顿了顿,沈双城怒目看向门内停下等夏昭衣的沈冽:“沈谙自小待你不差,与你亲厚,你如今为了这么个女人,竟与他反目?”
沈冽本不想理他,闻言愠怒,冷蔑朝他看去:“说话要知轻重分寸,一夜夺下佩封、出入华州如无人之境、一手搭就这赴世论学的夏家军统帅,在你口中,是‘这么个女人’?”
“这些作为,是她一人之功?”
“这些作为,一万个你也达不成。”
沈双城被气笑:“好,很好,我收到信时还不信,你虽乖张偏执,可与沈谙手足情深,怎么会困他于牢。果然,你被这女人……”
“便不要再出言不逊了,”夏昭衣出声打断他,“若再说出什么不可收场的话来,到时难以下台的,只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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