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齐员外家也说刘氏是去看戏的时候不见的,所以我觉得刘氏的情夫怕也是……”
“是,”林与闻点头,“所以我想先去看看那个戏,摸摸他们的门路。”
袁宇点点头,“有理。”
……
“什么?!”林与闻不可思议道,“只有女子才能看吗?”
“那是自然的,”李小姐瞥了他一眼,继续磨手里的药,“男女之别,你们男人去那些茶肆酒馆哪都能听戏,我们只能等着哪家内宅办红白事的时候,才有可能跟着看看热闹。”
他们在后衙,林与闻专门让人辟了处房间给程悦用,她有很多用于验尸的药粉和工具都放在这里。李小姐也会来,知府大人知道她好热闹,基本上都是允许的,到衙门来总比去些别的乌七八糟的地方强。
林与闻挠头,“可是我感觉死者们应该也不会太久才看一次戏啊。”
“啊,”李小姐放下捣药的木杵,“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
她转身过来看林与闻,“是云夫人常办的那个局。”
“什么局?”
“昆曲局,”李小姐给他讲,“云夫人住在西坊那边,她先前唱过昆曲,后来被一位宗室将军纳成了妾,她进门没两年,正头娘子就死了,她就等于是不挂名的夫人了,”她说话速度特别得快,林与闻将将能跟上,“她从去年开始,就经常请戏班子到自己家开堂会,唱昆曲,一开始只有和她玩得好的几个妇人,后来人越来越多,成了江都县乃至扬州府贵妇的新消遣。”
“哈?”林与闻听得都迷茫,“怎么我完全都不知道啊。”
李小姐翻个白眼,“你们男人自然有大事要做咯。”
林与闻对李小姐的阴阳怪气从来不放在心上,“你去过吗?”
“去过一两次,”李小姐噘着嘴,“但我也不懂那些,去了也就是和人谈天,没什么意思,而且我挺不喜欢云夫人那个人的,”她突然瞪大眼,“哦我的天,我明白了,她根本也不想我们这些未婚的闺中女去参与,她想找的就是那些已婚的贵妇,她就是,这算什么,也算老鸨么?”李小姐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
“哦呦!”林与闻恨不得伸出手去捂李小姐的嘴,“这腌臜话可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啊,这要是知府大人知道了——”
李小姐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继续低头捣药。
“既然不让男人去,那,程姑娘,”林与闻突然把头转向一边一直不说话的程悦,笑眯眯,“你可愿意替本官去瞧瞧?”
程悦背对着他俩,正在整理药柜,听到这话眼都不抬,“那些贵妇我都认识,怕是帮不了大人。”
“啊?”
李小姐替程悦说了,“大人,这江都县半数内宅的病都是程悦看的。”
“啊……”林与闻明白了,“但是我实在想知道他们在那堂会上都会说些什么啊。”
“要不我就说我结婚了?”李小姐自荐,“这样我就可以替你打探消息。”
“别,”李小姐每句话都想让林与闻背过气去,“你这名节你不在乎,本官可是很在乎啊。”
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是我撺掇你干这种事,我还不直接被下狱啊
李小姐噘着嘴,抓一把药粉凑到程悦面前,“怎样??”
程悦点头,用手指戳戳李小姐的手掌,拨弄药粉,“很好,比我磨得还更好。”
李小姐笑嘻嘻,“我就说吧,我有这个天份,只可惜……”
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小姐,只能关在内宅里,这来一趟衙门都得跟他爹求半天,男人哪有受这样的苦。
李小姐叹口气,看林与闻还坐在那,坏主意一下子就来了,歪头说,“你自己去呗。”
16
林与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下来了。
他身量小,肩窄腰细,除了一口碎牙不大好看以外,装扮成女子倒也不违和,程悦这么评价。
李小姐听程悦这么说,更有把握,“我叫我的梳头娘子来!”
于是林与闻第一次有了被人围着评头论足,凝视起外表的感受,糟糕透了。
尤其光程悦和李小姐绕着他转圈也就算了,陈嵩不知道怎么也参与进来。
“大人,我看这件红衣好,喜庆。”
“大人,这么看你皮肤还挺白。”
“大人——”
“滚。”
林与闻忍无可忍。
李小姐的梳头娘子是一位四十岁的妇人,身材浑圆,穿着颜色鲜艳的棉布衣衫,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结,用头巾裹着,李小姐管她叫刘二娘。
“大人,我只给女人梳过头发呢,大人这头发嗯……”
林与闻生怕她嫌弃自己,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头发,“洗过的。”
刘二娘笑出声,很健谈,“不是说这个,是说大人这头发真不错,乌黑乌黑的。”
“什么事都不操心,自然乌黑的。”李小姐拿个小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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