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赶紧闭嘴。
“习俗特不特殊不知道,”老爷子想了想,“但是张家是很有钱的,请了个苏州的厨子来做喜宴,我们都等着这顿呢。”
“……”
林与闻那戏谑的神情立刻就没了,满眼都是神圣,“这个,参加喜宴的话,一定要是亲友吗?”
“大人是什么意思?”
陈嵩扶额,大人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林与闻直用双手搓着大腿,舔着嘴唇说,“本官,好歹也算个父母官,所以是不是……”
“那敢情好啊!”老爷子直接从凳子上窜起来,“大人您等着,我这就跟张家讲去。”
真是老当益壮,老爷子一溜烟就没影了。
沈宏博呼口气,“不是,你这样也太不体面了吧,哪有官员求着去人家的喜宴的。”
“苏州的厨子呢。”
……
转天林与闻起了个大早,他还找了件不错的长衫,冷是冷了点,但是人靠衣装,他得把门面撑起来。
对了,礼物可不能忘了。
他对着镜子简单欣赏了下自己,准备出门了。
“大人……您知道了?”陈嵩正跑过来,看林与闻着急出门的样子松了口气,“我还怕您起不来呢?”
“什么事?”林与闻的嘴唇都有点颤抖了,这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您还记得昨天咱们吃面时候,那几个人讨论的张家人吗?”
“……”
“昨晚上,”陈嵩叹口气,“他家附近一个破庙着火了,谁都没烧着,偏偏是那个张大郎,直接烧死在里面了。”
林与闻微微闭了下眼睛,“你还没告诉程姑娘吧?”
“她早就在去的路上了啊。”
林与闻突然瞪大眼睛,“你怎么敢的!”
79
“你怎么敢的!”
听林与闻这一声喊,陈嵩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跑,林与闻赶紧喊住他,“既然通知了就让她去吧!”
“可大人……”
“总是遮掩,反倒让她觉得咱们男人矫情。”林与闻咂了下嘴,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喜庆的新衣服转回头,“等本官换一件衣服之后,你再跟本官过去吧。”
陈嵩办错了事情,心里懊恼,对林与闻更觉抱歉,“嗯,大人,用不用帮您叫个轿子?”
“不必了,整出排场来,人家到底是顾着我还是顾着死者啊。”
林与闻昨天才来过这,和张家父母笑呵呵地聊了半天,想请人家到时候给自己留个好位置。
只过了一天,这对父母就像老了十岁似的。
他们站在那个烧死自己儿子的破庙外等着,心想着人都烧得化了,谁能确定是他们儿子呢,许是大郎出去哪里喝酒了,走远了点,现在只是没有回来——
“是张大郎。”程悦绕着死者转了一圈,看到林与闻来了,便直接开口,“你看这里。”
她蹲下来,指着尸体的腿骨,“有伤痕,而且应该是旧伤。”
张大郎带残疾,这昨天林与闻是知道的。
“体貌特征也与他家人描述的一致,等回去让湘雯根据这头骨画个像,应该就能完全确定了。”程悦平静地陈述着,忽然发现林与闻一直用眼睛瞟自己,“大人您这么看我做什么?”
“啊?”林与闻咽口水,“本官有吗?”
程悦心想演也要演得像一点,垂下眼继续观察尸体特征,“大人,我是个仵作,我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代入我的私人感情的。”
林与闻抿嘴,知道自己说多错多。
“大人,我觉得这个人应当是被绑在凳子上,活生生烧死的。”程悦拨弄着尸体尚未烧化掉的衣服,她从上面捏出一点碎屑,“您看,这是麻绳吧。”
“嗯,”林与闻也认真起来,看到地上的痕迹,“椅子也没完全烧干净,这样说明,”
“是谋杀。”程悦抬起眼睛看林与闻。
“确实。”
程悦看林与闻又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长叹一口气,“大人,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不会一直想着的。”
林与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大人,那现场就先这样,我去通知陈捕头把尸体带回县衙。”
林与闻应了一声,转头看到张大郎的父母还在巴巴地等着他,只好打点起精神,走过去,“老人家,你们别激动,”对苦主开口这个事情实在艰难,林与闻不想交给旁人,“死者,确实是你们的儿子。”
“成文!”
林与闻听到一声凄厉叫声,往人群外面看去,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朝这边奔跑过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着张成文的名字,周围人听她这般,都不自禁地沉默下来,看热闹都没了心思。
幸好有身边人搀扶,不然女孩定是要绊倒的,她那几步步态已经虚弱,等她看到尸体那副惨状,更是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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